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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耀日,回家的路上——路过WolliCreek的时候不知不觉被一对黑色的乌鸦吸引,停驻片刻便下了火车。坐在椅子上,映入眼帘的只有这两只拥有完美肤色的乌鸦,线条明快的屋舍,和远方一望无际的碧蓝。来到悉尼已半年了,从未有过动笔的打算。平日里一边用自己曾经厌弃的语言吃力地同周遭的一切沟通,一边把自己谙熟于胸的文字慢慢忘却......只是到了现在才多少意识到,这一纸白沓,几许墨香才是我、她和他们最后的避风港。
曾经看到不少同龄人在留学之后的笔触,多数都变得细腻而深沉了许多。兀自觉得自己不能落入这窠臼——无论是出于怕被扣以“无病呻吟”的帽子还是让人觉得荒废时间。只是当时间真的从屏幕前滑落到手心的刹那,自己才多少意识到无法名状这四个字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开始的时光总是轻松的过往,令人神往而留恋,甚至都不曾记得它在何时何地同我作别。而今,开胃菜吃完了,生活也多少有了棱角似的触感。在它面前,我似乎没什么资本停驻的,停下了,就会和眼前这列火车告别——这告别虽不是永诀,却也足以打乱原来的计划。于是开始踟躇了,踟躇于眼前的风景和遥遥无期的梦境。自己选择的路,当然要走下去,而且要走得与众不同,只是在须臾之间,步伐变得迟钝了,性情也有些患得患失。于是感觉有些沮丧,只是很多时候,人们并非因流俗而变得犹豫,而是因犹豫而陷于流俗罢了。
静下来,动笔,希望能看清自己。常被朋友说成传统教育的牺牲品,如今出来了,真真看到了自己的冥顽不灵,那虽不尽是糟粕,却也一度令自己进退失据,好像《棋之弈》中那表面光鲜的黑子。写到这儿不觉失笑——黑格尔曾宣称“中国并无所谓的历史,盖因中国的历史只是时间轴的推进与朝代的更迭,而在文化哲学艺术领域上并无实质的传承。”假如收集孔子、朱熹和曾国藩几位大儒的经典,不仅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说他们师承一脉也并非不可——难道我也是中国传统文化在西方文明前无奈的缩影?好在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半年来让我惊讶的并非澳洲与中不同的文化差异或生活节奏,而是自己对诸多不同的麻木。面对多元化的澳洲文化,我没有任何的情绪想要表达,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念头或想法,甚至连QQ签名都想归于静止,更不要说评论这半年里国内外不断上演的一场场“好戏”——取而代之的是心怀忐忑地应付着日复一日的学业。对于其他,与其说不曾想过,倒不如力不能及。从大学毕业开始就看着自己身上不断的变化,好的,坏的;欣喜的,遗憾的;时至今日,虽然不敢骄傲的宣称自己一点都没有变,但也依旧相信我还是十年前的我。
和其他人一样经历了十年——起伏不定的十年。下一个十年,我会继续走下去,无论酸甜苦辣——直到看到夜暮后的晨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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