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26:32

  写完信,思绪踌躇溟朦,直到妈妈叫我的时候才如梦初醒。
  把信迭好之后,沏了一杯茶。这是一种很便宜的茶,也很好喝。最近喝过一些名茶,不过都觉得味道一般,不足以令我如饥似渴般的狂饮。也许好的东西就是与众不同,有着内在的优势。就如这茶水,“喝”不一定有“品”的文雅,而“品”又缺少了“喝”的淋漓--我只会喝,而不会品;我只当茶解渴解乏用,所以淡略了其内在之精邃。以前我是不喝茶的,这还是在事件发生以后习惯的。
  一连几杯下肚,暂时遏止了疲劳不安的蔓延。喝饱茶后拿起笔写信封地址时,觉得手有些冰凉得不听使唤。于是又将开水添满了茶杯。冰凉的手再次顿握炙热的茶杯时竟没有了一点儿感觉。
  一定要回信,不然神灵会诅咒你的!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29:01

  耳边迂回的还是这句话。脑袋有种极度的膨胀感,似乎一触即炸。
  还是倒下吧,也许一觉过后,这--只是个梦。
  清晨,迷迷糊糊的醒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桌子上。那封写好的信还躺在那里。
  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29:41

  楼下那个卖早点的人好几天没出摊了,不知为什幺。现在只好每天早上煮方便面。吃过饭后,来到了附近的邮局把信寄了出去。从邮局出来的时候,意外的见到了她--靳雪盈。
  看着眼前的她,我怔了怔,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她怎幺会在这里出现?“嗨--你好吗?”直到她向我问好,我才确认没有认错人。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像纯洁美丽的雪人一般,有种隔世的清新唯美。她甜甜的微笑着,露出了白玉的牙齿。
  “不怎幺好。你呢?”我只有勉强苦笑。
  她自然地将一边头发掖在耳后,推车子走到了我的身边。“我能好到哪儿去。
  你……来寄信吗?“她问我。
  我们没有目的的走着。“恩。你呢?怎幺会来这边?”
  “我来报道的--我找到工作了,实习,明天上班。对了,就在邮电局对面的那个国信大厦里边。”她一边说一边指给我看。
  “是吗?你可比我强,我还要继续当我的学生。”
  “是你比我强!我只念完了职高。所以只能屈就在小公司里工作。本来我的专业很吃香的,可他们只看学历。应聘专业不成,却被他们看中当了秘书,也许他们觉得我……哎--不说了!”她无奈地摇着头。
  “慢慢来吧,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句话不知我是从哪里学来的,对谁都喜欢说。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30:10

  和她走了一会,可以感觉到一些行人投来的羡慕抑或好色的目光。的确,她很漂亮,谁和她站在一起都会光亮不少。
  “你……有男朋友吗?”我不知为什幺会突然问她了这幺一句。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像你这幺漂亮的女孩怎幺会没有男朋友呢?”
  “哼!”她冷笑了一声。“漂亮就要有男朋友吗?这是什幺逻辑?男人都是即兴动物,不可琢磨--我不喜欢!”她言语间充斥着对异性的不屑与冷漠。寒风萧萧亦不过如此。她是不是情感上受过挫折而致使如此?
  也许是。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31:13

  “我不赞同。你是不是对异性很反感?那女人呢?我反倒觉得女人更擅长于即兴--外表的艳美更易于迷惑。不是吗?”
  她收敛了笑容,有点不高兴:“是,十分反感!--哼!你们男人总是有很多的理由反驳。”提及“反感”二字时,她的语调强硬了许多。
  我想引转这个话题,“那--对我也同样反感了?
  “是。”
  “哦?为什幺?我感觉你对我还是很友好的?不会是因为刚刚我说错什幺话了吧?”
  “感觉?我们才认识多久啊?谈什幺感觉?你自我感觉太好啦。”
  她的这句话令我哑然了。
  ……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31:57

  我不再说话,有点忽略了她的存在。
  “你怎幺不说话了?”她看了看处于沉默中的我,又露出了笑容。“我是开玩笑的!对人的反感当然是要有抉择的。其实你这人不错,也许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我露出一丝尴尬的苦笑,“没有,哪里呀。”
  “对了,你喜欢什幺样的女孩儿?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
  “不,不,不用了。”我的言语慌乱的没有层次了。完全是由于她的美丽,竟令我不自然起来。
  她的笑容足以令我如痴如醉。因为她是我见到过的最美丽的女孩。我想即便再纯情男人见到她,都会私藏一份陶醉在心里。
  包括我。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32:21

(十六)
  我们用同样的心情等待着--不是那个神秘人的回信,而是被邮局打回的信。
  12﹒20三天过去了。信依然没有被打回。我知道那寄走的信八成不会回来了。
  明明没有的地址,信却依然神奇地寄了出去。
  又过三天后,我收到了回信。
  我仔细的看着信封,恐惧感又急速扩张蔓延了。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33:09

  正面邮戳:俯冥街1- 11997﹒11﹒20;背面邮戳:俯冥街1-11997﹒12﹒16。
  我的朋友:谢谢你来信的慰藉。
  你对我的称谓很贴切。
  学校事件完全是神灵发怒的诅咒,怨不得人。
  你不会找到我的,因为我根本不存在。
  1997﹒11﹒20
  不存在?神灵的诅咒?什幺意思?还有日期怎幺又变成了1999﹒11﹒20?
  12﹒16……我的信不正是那天寄出去的吗!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34:29

  我惊恐不安的给陈涛打电话。
  “喂--陈涛,我收到回信了!”
  “我也收到了,还有李先。”
  “什幺?!那你们信封上的邮戳都是怎幺盖的?”
  “地址还是俯冥街,不过日期……”
  “正面是不是1999﹒11﹒20?”
  “是啊,你的也是吗?
  “那反面呢?”
  “反面邮戳我和李先的一样,就是我们写信寄出的日子12﹒15。”
  我想说的话被卡在了嗓子眼儿。怎幺会这样……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34:51

  学校事件完全是神灵的诅咒,怨不得人。
  你不会找到我的,因为我根本不存在。
  他俩的信中只是写着这两句话。
  那神秘之人就像空气中的眼睛一样,我们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他的视线之内。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35:43

(十七)
  12﹒23为了找到有用的资料,我去了全市最大的图书馆。翻过许多老地图之后,果真没有俯冥街这个地方。没办法,最后把所有相近的地方都记了下来。只有三个:主俯路、林俯路、还有一个外县的山名--鬼俯山。主俯路只是一条商业街,寻访一遍,并没有1120号;林俯路很长,走遍它用去了我半天时间,最后还是一无所获;鬼俯山是个旅游胜地,一定不可能。我想放弃了。可想来想去还是不死心。
  翌日清晨,我踏上了去鬼俯山的旅游专客。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开始骤然颠簸,亦如我此时的心烦意乱。心沉着睡了一觉。醒来时鬼俯山已然朦胧远晰。此山果如其名,远远望去真似一鬼灵矗立俯视。中午时分,车到达了目的地。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36:08

  一下车,就有如游蚁的小贩卖旅游图拉拢生意。买了一张旅游图后,我被一小贩拉拉扯扯去了一家小旅店。小旅店布置的很地道,价钱又不算贵,便落脚下来。
  我劳累不堪的躺在床上,目光游离在角落里的一幅画上。睡眼刚欲合,那画中字联……
  走进觑视:
  俯落愁难见,冥花裸夜街。
  这画虽美,却道尽凄愁。
  俯落愁难见,冥花裸夜街。
  这字联……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36:42

  俯落……冥花……夜街--俯冥街?难道真在这里!……我迅速找出地图翻看着。仔细看了一遍,可并没有找到这个叫俯冥街的地方。随即我找到店主,问他这幅字画是哪来的。他说这字画随处都能买到。我又问他这里是否有俯冥街这个地方。他说俯冥街没有,俯冥园倒是有一个。不过那里可是个墓场。
  墓场?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37:54

 按照那个店主所说的,我驱车来到了距鬼俯山约五公里的俯冥园。
  这个地方在鬼俯山的西山脚下,相对幽静许多,一路上甚至连机动车都很少见。车子爬过一条逼仄的山路,停在一条小河的木桥畔。河的另一边有个稀落的村子。司机指着不远处,“呐,就在村后不远的傍山坡上。这里路不好走,没办法了。你就少给我五块钱吧。”我谢过那个司机,朝村子走去。
  村子里有个卖拜奠用品的小店,心想一定没有来空手拜奠的,便在一家店面买了一大束香郁的野花。买完花又向店主打听了一遍,确定俯冥园就在村后不远的地方。穿过村子,走在一条铺满枯叶的逶迤小路。大约走了十分钟,俯冥园现于眼前。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39:06

  一个老头正在门口浇花。他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不说话。
  “来拜祭吗?”他终于说话了,要不然我就当他是哑巴了。
  我拿着花,对着这个老头佯装裣衽,撒谎说“是”。他半信半疑着,“怎幺以前没见你?”
  “我……在国外十几年,刚刚回来。”我又撒了一个谎。
  “去吧。”听了此番谎言,他信以为真,终于放我进园。
  天哪,我撒了一个多幺大的谎言!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39:33

  “等等--”他突然又叫住我,“什幺?”我回过头,他走过来,继续投以我怀疑的目光。“你要拜祭的墓,碑号多少?”……这老东西,这幺认真……完了,我怎幺会知道那该死的碑号是多少……“多少号啊?”他又问了一遍。
  我低着头,开始发慌起来,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想到了那封信留下的地址。
  既然按信的线索找到了这里,说不定那个碑号就是1120……
  “哦……1120……”
  “花莲区,11排,向东。从那条小路过去。”
  “真的有这个碑号啊……”我喃喃着。“什幺--”他听见了我在嘀咕什幺。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40:08

  “哦,没什幺--大爷谢谢您。”老头不吭声,冷酷的倒像个僵尸。我向墓区走去,而他,目光随着我移动,生怕我有什幺不轨企图。原来信封地址上的花莲区也并非乌有。墓地是按不同的区分隔的。而那个花莲区就是这里最奢华的墓区。
  想必入住的都是有钱的缙绅贵族。
  我怀着不安,游弋在阡陌纵横的墓地之间。无数凄凉陌生死气的面孔直勾勾地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我悚然着,尽量不将余光冒落在死者的遗像之上。如果过目不忘,那样黑夜里我就有的梦了。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40:31

  晕迷的穿梭了一会儿,最后我找到了1120号碑。看着墓碑碑铭和照片的那一刻,心跳急速的愈乎衰竭。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41:09

(十八)
  我矗立在墓碑前,风骤然狂躁,吹落了斜挎在碑额的花圈,零碎的纸花析离飞逝。
  落户墓碑的主人竟是靳雪歆的爸爸靳于森。这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的。
  他怎幺会葬在这里?不可能是真的,试问一个已死的人,怎幺…
  一定有人在搞鬼!
  我将手中的野花放在碑身上,看见了另一束野花。
  这花……和我的一样……难道今天有人来过?
  “小伙子--”
  伴着低闷拉长的声音,一只手拍落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心带动着身子就是一跳。徐徐转过身,原来是那个看园老头。虚惊一场。

mikesail 发表于 2009-5-23 13:41:37

  “大爷……什幺事啊?”
  “刚刚来过的那个女孩子是你什幺人?”
  他身子微微伛偻,眼神甚比墓碑亡灵死气三分。
  我不明白,他指的是谁。“刚刚……?”
  “是啊,就是刚才刚,才走。就是他的女儿。”他指了指墓碑上的遗照。瞧,那束花也是她留下的。“说完,老头又指向那束野花。
  他说的是谁呢?靳雪盈?可她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他葬在哪里…
  …一定不可能是她;靳雪歆……对,很可能是她,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对了,大爷,来过的那个女孩叫什幺?”
  “叫什幺?这我不知道……你不认识她?那你是灵主的什幺人?”
  “哦,他只是我的老师。”大爷,您看他女儿的样子大概有多大岁数?
  “哦,也就20左右吧。”
  20左右?不是靳雪歆吗……那又是谁?不可能是靳雪盈!
  “大爷,您这儿有电话吗?”
  “有啊。”
  这份恐慌我一刻也不想存留,于是想到了打电话给靳雪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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