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专柜】《英雄世界的寓言》系列
目录:《英雄世界的寓言》之二:骄傲的黑龙(1楼)《英雄世界的寓言》之三:丢失幸运的丛林妖精(2楼)《英雄世界的寓言》之四:最后一片面包(2楼)
《英雄世界的寓言》之五:新年祈祷(2楼)
《英雄世界的寓言》之七:红侏儒的神奇饮料(2楼)
《英雄世界的寓言》之八:精灵之爱(2楼)
《英雄世界的寓言》之九:捕梦器(2楼)
===============================================
《英雄世界的寓言》之二:骄傲的黑龙
骄傲的黑龙
在英雄世界创始之初很少有人能像布兰德路特的黑龙一样让人敬仰,他有着可怕的力量和无穷的智慧,没有任何人敢于窥觎地底城的财宝。布兰德路特几百年以来就是仰仗着那条叫做达克荷尔的黑龙得以存在于这个充满了仇恨和屠杀的世界的,直到那一天……
布兰德路特的达克荷尔像往常一样蜷缩在他的宝石仓库里打着瞌睡,头脑中正在盘算着如何在下个月把人类城堡中的财富据为己有,世界似乎早已在他的掌握之中,没有什么人能在去阻止他得到他想得到的。
“主人,不好了……”一个卑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呃,” 达克荷尔发出了不满的答应了一声,随即看到一个弱小肮脏的绿色身躯在他身边颤抖——那是他的奴隶,一个洞穴人。这种愚蠢的生物是他在自己的城堡里最不愿意看到的,他们终身生活在黑暗的地底,没有双眼,靠听觉和触觉来感知世界,只能为达克荷尔做一些搬运工之类的简单活计。
“不要用你的脏手乱摸!离我远点,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洞口的岩石又开始松动了。” 达克荷尔已经被那些洞穴人的无聊报告烦透了。
“主……人……敌人……进攻……好多……”语无伦次是这些可笑生物的特性。
“又有什么愚蠢的角色来了,看来我又要活动活动筋骨了。” 达克荷尔觉得那些所谓的英雄真是很无聊,总是在他想休息的时候像苍蝇一样在他面前飞来飞去。
“可是……主……人……魔法……有……”
“魔法?哈哈,那就让他们试试看吧,”
“他们……有……魔法……”
“行了,愚蠢的东西,滚到一边去,别再烦我了。好好看看我是怎样对付那些小虫子的吧——对了,我忘了,你看不到的——哈哈哈!” 达克荷尔觉得他的笑话一定很有趣,但是那些愚蠢的生物一定没有办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主……人……唧唧看不见……唧唧帮您打虫子……”这名叫唧唧的洞穴人表现出他的同类中少有的勇气,但这在达克荷尔看来完全是多余的,甚至是对他的侮辱。
“滚开,愚蠢的东西,” 达克荷尔用翅膀把唧唧打到角落里,“滚回你的坑道里去,就像那些妄想夺取我财宝的家伙一样!” 达克荷尔腾空而起,巨大的翅膀掀起了地上的灰尘,像一片黑色的乌云一样飞出了地下城。
“帮忙……唧唧……帮忙……”无助的洞穴人一边在地下摸索着他的长矛一边呼喊进行他最后的请愿。
“以埃拉西亚神圣的名义,我奉伟大而英名的凯瑟琳女王之命收复这片已经被邪恶玷污了的土地,并以收缴你们所有的财产以为建设之用。” 达克荷尔以少有的耐心听完了那名骑士的话,他觉得埃拉西亚来的那些家伙总是能冠冕堂皇的编出一套理论来证明他们抢夺别人财产的正义性也是很不容易的事。
“那么,你们伟大而英名的女王有没有告诉你们如果我不同意你们的‘建议’的话,你们要怎么做呢?” 达克荷尔学着骑士们的腔调问道。
“如果你还不悔改,我们正义的剑将刺穿你那颗邪恶的心脏,迎接你的只能是死亡!”
“哈哈!好的,你们喜欢死亡是吗?” 达克荷尔煽动翅膀冲向云霄,随即又收拢翅膀俯冲而下,口中的酸液像瀑布一样倾泻而出,草地上的人类军队顿时成了他肆意蹂躏的目标——哭喊声,咒骂声,还有达克荷尔的狂笑声合在一起在一片被死亡笼罩的大地上凝聚,糅合,交织成了一曲好似地狱邪神颂歌一般的进行曲。
达克荷尔得意的看着这些被他杀戮的人,刚才高傲的骑士现在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这一切在达克荷尔看来似乎已经开始有点无聊了。那是什么,一个批着白色斗篷的人,哈哈,一个法师。“愚昧的人类,你们以为你们的法术能伤到我一根寒毛吗?” 达克荷尔冲着那名法师俯冲下去,“也许他回给这场无聊的战斗增加点乐趣,” 达克荷尔心中想到。
那名愚蠢的法师还在用他的法仗比划着什么,看来是要施法了吧,达克荷尔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名法师看到法术在他身上的“效果”而扭曲的脸了——等等!他手里的那个球是什么,哦!不,那是毁灭之球!(毁灭之球:可以消除所有兵种的天然魔法抗性的一种宝物。)
还没等达克荷尔来得及作出反应,法师的法术已经被释放出来了——达克荷尔看到一到红色的光线向他扑来,在他面前渐渐散开,好似千万个血滴凝结成的血幕一般把他团团包围,红光向他的双眼聚拢,忽然一切都消失了,无论是红光还是他脚下的军队都在一瞬间消失了,就连天上的太阳也没有了光辉,一道沉沉的黑雾无情的包围了达克荷尔,黑色的夜带走了达克荷尔黑色眼睛中的最后一丝光明。——达克荷尔失明了
“受诅咒的法师!” 达克荷尔咆哮着,挣扎着,盲目的四处喷洒着毒液。但这一切已经无济于事,一枝弩箭穿透了他坚硬的鳞片,紧接着有是一枝,随机而来的是长矛和阔剑的进攻,就连法师释放的闪电也嘲笑着落在达克荷尔的头顶。达克荷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助,感觉到了身体里的血液在被判他逐渐模糊的意志,感觉到骑士们复仇的怒火在刺向他长矛顶端燃烧,感觉到灼热的烈焰穿透他坚硬的鳞片炽烤着他的五脏六腑,他也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主人……左侧……逃跑……人……没有……”
“是那个主动请战的洞穴人!” 达克荷尔想道,“他叫什么来着,唧唧或者呀呀什么的,不管怎样我现在只能让按他说的做了。”
达克荷尔扭动遍体鳞伤的巨大身躯向左侧移动,在冲撞开了一大队士兵的阻拦之后腾空而去,用尽他最后一点力气飞向山谷里……
对人类士兵们来说追击那条黑龙远远没有争抢城堡里的财宝具有吸引力。达克荷尔活了下来,但他为他的骄傲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他失去了他曾经所拥有的一切财富和地位。他的力量也没有以前那么强大了,不得不时时防备着他往日敌人的偷袭,他身边众多的追随者也和那些财宝一样不见了,只剩下那个救了他性命的洞穴人——唧唧。
智慧的先知亚伯拉罕说:“没有永恒的强大,也没有永恒的弱小,谦虚和礼貌才是我们最重要的财富。”
[ 本帖最后由 沧海一粟 于 2013-7-15 18:13 编辑 ] 《英雄世界的寓言》之三:丢失幸运的丛林妖精丢失幸运的丛林妖精
那是一个美丽的春日早上,游吟诗人艾尔文坐在路边摆弄着他的竖琴轻声吟唱着他在冒险时期创作的歌谣:
春天姑娘来到精灵们的国度,
播撒南风的爱意;
春天姑娘来到精灵们的国度,
唤醒希望的种子;
春天姑娘来到精灵们的国度,
歌颂勤劳的耕种;
春天姑娘来到精灵们的国度,
让艾尔文和莎娜开始新的一季。
…………
就在艾尔文陶醉于美丽的春色和浪漫的诗篇的时候,他看见远处走来了一个矮小的身影——他大概只有普通人的三分之一高,一袭正规的绿色礼服穿在他身上,使他本来就矮小的身躯显得有些可笑;一顶本应该被他们戴在头上的大号礼帽此时却被他捏在手里;一向的欢笑莫名其妙地从他那张小脸上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不速之客是迷漫和无助的神情。——那是精灵们的邻居,生活在森林深处欢乐调皮的丛林妖精。
“哦,精灵的朋友,我的幸运,可爱的小卷心菜,精灵们欢迎你到他们的屋里来休息休息。”艾尔文对那个丛林妖精热情的说。
“谢谢您的盛情……可是……对不起……安勒克还要赶路。”出乎艾尔文的意料,这些原本喜欢恶作剧,喜欢吵闹,从不拒绝精灵们邀请的小生灵今天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而且这名叫安勒克的丛林妖精的表情也是艾尔文从来没有在他同类脸上看到过的。
“是什么重要的使命让我们的小朋友像春天的燕子一样忙碌呀,就连他们最真挚的朋友的邀请也要拒绝吗?”莎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您好,尊贵的女士。”安勒克向莎娜行礼,由于惊讶于她的美丽两只绿色的眼睛几乎就要跳出眼眶外了。“我……我还要赶很远的路,我不能和你们在一起,……我会给你们……给你们添麻烦的。”
“就连最博闻的法师也没有听说过艾尔文会害怕什么麻烦,来吧,我想我美丽的妻子已经准备好了香喷喷的早餐了,让我们到屋里吃点东西,再听一听艾尔文的歌,这些会让你的旅途变的更加愉快的。”
“真的太感谢你们的盛情了,不过……安勒克还是不能进你们的屋子,……因为……”小妖精深深的低下了头,两只小手不停地摆弄着手里的大礼帽。
艾尔文和莎娜四目相视,他们不用相互交流就知道这个小东西一定遇到什么难题了,“那么就让我们在春风和阳光的抚慰下享受美味的早餐吧。莎娜,帮我把桌子搬到院子里来。”艾尔文决定看看安勒克到底有什么问题要解决。
在艾尔文的一再坚持下,三个人在花香四逸的院子里开始享用早餐,安勒克还是显得很局促,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吃着水果——要是换了别的丛林妖精,他们早就应该开始狼吞虎咽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叫安勒克,我是艾尔文,”艾尔文指了指莎娜,“这是我亲爱的美丽妻子莎娜。”
“哦,谢谢你们的款待,”安勒克忽然瞪大眼睛望着艾尔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显然丛林妖精的智力限制了他们的逻辑思维。
“你刚才不是自己……”莎娜只说了一半就被艾尔文的眼神阻止了。
“你没有听过过艾尔文吗?”艾尔文问。
安勒克满脸迷惑的摇摇头。
“我,艾尔文是精灵王国最伟大的法师和先知,我可以预知未来。所以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的名字了。”一旁的莎娜差点笑出声来,而安勒克的表情马上由迷惑转变成了崇拜。
艾尔文继续说:“我还知道你最近有大麻烦了,你现在正在离开你的同伴去寻找解决这个麻烦的办法。”
“是的,我想我不能对您隐瞒什么了,尊敬的大法师先生……”
“Lólindir singollo nolofinwë palantír。(不要再和他开玩笑了)”莎娜用精灵语对艾尔文说。
“Ha singollo de culnámo glorfindel。(我只是想帮帮他)”艾尔文说。
“那么,和最伟大的大法师说说你的困惑吧,小可怜。”艾尔文学着法师那种神秘的口吻说。
“我……我丢失了我的幸运……”
虽然艾尔文和莎娜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被安勒克的话惊住了。是呀,谁能想到一个以幸运著称的种族竟然会丢了他们的幸运呢?这无异于一个忘记了所有法术的法师或是一个忘记了战斗技能的野蛮人。
“可怜的小东西,你怎么会……不过,幸运能丢失吗?”莎娜问道。
“是的,我是丢失了我的幸运,我是部落里的扫把星,大家都讨厌我,他们说我进入谁的房子就会给谁带来厄运……所以……我坚持不进你们的家……”
“呃,那么,我想你是在寻找你的幸运了。”艾尔文说。
“到底是伟大的大法师呀,我的事您一定都知道了。部落的巫师说我要到遥远的地方去寻找一种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叫做四叶草的宝物才能找回我的幸运,否则部落就永远不会接纳我的。我的兄弟们,我的妈妈……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了。”
“那么……也许,也许伟大的精灵法师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丢失你的幸运的?”
“您不是已经知道一切了吗,大法师先生。”看来艾尔文也有说走嘴的时候。
“哦,当然,不过……不过我只是想让你再描述一下细节,这对帮助你找回你的幸运是很有帮助的。”
“哦……好吧……那天晚上……我想是冬天的最后一个晚上,我在森林里采蘑菇,您知道,蘑菇一定要在傍晚时分采摘,那样的更有嚼头,我比较喜欢的有花斑蘑、松蘑、红点蘑……不过野山蘑也不错……”
“我们还是说正题吧。”艾尔文知道他能这样唠叨到明天早上。
“哦,对了,我当时看到了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蘑菇,它是红色的,上面有蓝色斑点,形状就像矮人的小屋,十分好看,我想它应该也十分好吃吧,不过……我吃了以后就晕过去了……”
“狼斑蘑!”艾尔文想,“那是一种剧毒的蘑菇,如果他真的吃了的话,还能活着就是天大的幸运。”
“我醒来时巫师们正在为我作法,他说我虽然醒了过来,但是从此以后就被诅咒了,再也不是幸运的了……呜呜……我的妈妈……我的兄弟们……”安勒克说着说着不禁开始哭泣了。
莎娜把他抱入怀中,安慰着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您能帮帮我吗?伟大的大法师,您能告诉我那个叫四叶草的东西在什么地方吗?”
艾尔文陷入沉思,忽然眼中一亮,神秘的对安勒克说,“你来对地方了,小东西,我这里正好有你要的四叶草。”
“哦!感谢大地母亲!仁慈伟大的大法师呀,您能把他给我吗?只有四叶草能给我幸运,能让我回到我的部落,回到妈妈身边,我不想一个人这样孤零零地生活,求求您了。”
“你要是真的有就给他吧,艾尔文。”莎娜也帮着安勒克求情。
“当然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艾尔文说。
“一百个都可以!”安勒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双眼放出闪烁的光芒。
“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你是从哪里找到四叶草的,我可不想让所有的丛林妖精都来向我索要四叶草,……呃……还有,只有你一个人能保管这个宝物。”
“当然当然,当然可以,我向万能的自然母亲起誓。”
“好吧,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不到一曲圆舞曲的时间,艾尔文就回来了。
“看,这就是你要的东西。”艾尔文把一株有四片叶子的绿色小草递给了安勒克。
安勒克双手接过那颗小草,无限崇拜地看着他的宝贝,小脸上又露出了往日的欢笑。“一、二、三、四,四片叶子!就是它,四叶草,我的幸运,我的幸运又回来了!我的幸运又回来了!安勒克可以回家了!”安勒克高兴的在院子里边喊边跳。莎娜也高兴的露出了笑容,“艾尔文,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个。”
“呃……当然……有了。”
“太感谢您了,伟大的法师先生,您救了我命,我又可以回到我的部落了,我现在马上动身可以吗?我要让他们看看安勒克是多么的勇敢,安勒克拿回了最伟大的宝物!”
“记住你的誓言。”艾尔文说。
“当然了,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法师先生,法师太太,我妈妈一定会为我自豪的。”
“快点回去吧,别让家人再为你担心了。”莎娜说。
在一番感激之后,安勒克踏上了回家的路。
“亲爱的艾尔文,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宝物,你在哪里搞到的?”莎娜望着远去的安勒克问。
“就像我不是什么大法师一样,我也没有什么四叶草。”
“什么?那可怜的安勒克拿走的是什么?”
“那只是一株经过修剪的车前草。别生气,我亲爱莎娜,我不是有意骗他的。你知道的,所有的丛林妖精本身都是幸运的,而他吃了狼斑蘑却活了下来,这更是幸运中的幸运,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幸运的丛林妖精了。他根本没有丢失什么幸运,幸运也是不能丢失的,他只是丢失了自信,而我给他也正是自信。仅此而已。”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他遵守什么誓言。”
“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识破我拙劣的把戏,再让安勒克失去自信而已。——我想我要把后院的花坛整理一下了,刚才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那颗车前……呃,四叶草的。能帮我一下吗,我最亲爱的美丽妻子?”
“乐意效劳,我伟大的大法师。”
智慧的先知亚伯拉罕说:“一时的失败并不可怕,失去自信的失败才是真正的末日。”
☆☆☆☆☆☆☆☆☆☆☆☆☆☆☆☆☆☆☆☆ 分割线 ☆☆☆☆☆☆☆☆☆☆☆☆☆☆☆☆☆☆☆☆
《英雄世界的寓言》之四:最后一片面包最后一片面包
那是一个阴沉的下午,满天的乌云厚厚的遮盖住最后一丝阳光,斯戴维克城中大教堂的钟声沉闷的响起,所有爱戴他们国王的臣民们都聚集在王宫门口,等待着他们最不愿意听到却又必然会听到的消息。
年迈的尼文·格里芬哈特躺在床上,他的儿女们围在身边,大主教罗尼斯在给老国王做着最后的祷告:“我们唯一的主,我伟大的上帝,请您引导我们英明神武的王,埃拉西亚伟大的领导者尼文·格里芬哈特进入您的国度,一如他本人引导埃拉西亚人民走向自由和繁荣一样。他是如此的圣洁,以至于我们没有请求您宽恕他本来就没有的罪行,……”
“不~”老国王忽然声嘶力竭的喊出来,“主呀,宽恕我吧,我是最大的罪人,是您不忠的子民,我不配进入您神圣的国度……”
老国王的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我伟大的父王,是您领导人民重建斯戴维克城,是您领导人民抵御野蛮人的入侵,是您领导人民恢复埃拉西亚的光荣,是您领导人民学会爱和奉献,埃拉西亚的一切胜利都是在您的领导下取得,您会有什么罪呢?您有的只是无上的光荣和人民爱戴。”王子尼古拉·格里芬哈特对他父王说道。
“不~”老国王空洞的双眼从天花板移向了尼姑拉,“我的孩子,我王国的继承人,我是埃拉西亚最大骗子,我一生都背负着一个谎言,我想今天是我该承认我的错误的时候了……”
那是在塔塔利亚战争即将结束的时候,埃拉西亚的军队已经溃败,他们的国王也死在了战场上。埃拉西亚的两个王子——山特和尼文在撤退时的一次遭遇战中被一整队双足飞龙击溃了,他们随身的侍卫全部阵亡,只有两个王子被迫逃到了沼泽的中。两个王子望着穷追不舍的飞龙和黑暗无边的沼泽,最后选择了挑战自然。
“我们一定要走出这片沼泽,埃拉西亚不能没有王!”哥哥山特坚定的说。
“也许我们能,但是我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人能活着走出去的。”弟弟尼文说。
“那我们就做第一个走出这片沼泽的人。”
“但愿我们能活着出去,不过……”尼文摸了摸行囊,“我想我们的食物不多了。”
“是的,看来我们应该统一分配食物,我的意思是说——把食物交给一个人管理,每天定量供应。”
“哈哈,那么是交给您,埃拉西亚未来——不——是现在的王,还是由我这个鲁莽的家伙呢?”
“尼文,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保证我们两个能活着走出去而已,不管是你还是我,只要我们有一个人能走出去,我们都是为了埃拉西亚的人民,我甚至可以……”
“算了,哥哥,拿着,”尼文把行囊里的食物丢给山特,“我的都在这呢,让我来给我们未来的王开路。”尼文说着用佩剑斩断横在路上的一堆藤蔓。
“尼文……”山特无奈的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三天了,他们吃的越来越少,路也变的越来越难走,这个沼泽似乎在故意和他们开玩笑,一些原本应该是陆地的地方变成了泥潭,倒下的参天古树和附生在乔木上的藤蔓不停的羁绊住他们前行的脚步,不见天日的森林深处总是有古怪的声音和一闪而过的黑影。越来越多的泥潭,越来越多的树木,越来越多黑影使信心成了唯一在减少的东西。
“只有这些吗,哥哥。”尼文看着手中拳头大小的一块面包问,“午茶的点心也要比这个多呢。”
“尼文,我们不是在斯戴维克的王宫里了,我们必须充分利用我们所拥有的一切,也许明天我们连这些也没有了。
“我行囊里原来的食物可不止这些,谁知道它们都到那里去了。”
“尼文!我觉得我们之间缺少信任,要知道我们现在什么帮助也不可能得到,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我们自己,是我们之间的相互信任,是我们的团结。”
“算了,埃拉西亚的王,把你的说教留给你的人民和军队吧。”尼文把面包扔进嘴里。
“我想我们得谈谈……”
“是的,但不是现在,也许在我们出去之后,在你坐在王座上的时候,现在我们要做的只是吃发霉的猪食和走该死的路。还是让我们继续您伟大王位的征程吧。”
又是每天的用餐时间了,山特从行囊里拿出一块面包,“尼文,我想这是我们最后一片面包了,一人一半,我希望你好好利用它。”
“最后?好的,一人一半,也许我应该……算了。”饥饿和劳累让尼文连讽刺的话也懒得说了。
第十天的傍晚,饥饿侵袭着他们两个,山特从行囊里拿出另一块面包,“尼文,我想这是我们最后一片面包了,一人一半,这是你的。”
“你还有?哈哈,不出我所料,你还是有所保留,最后一片……我想我应该谢谢你,不是吗?“
“尼文,你比我有能力,你的领导才能要比我强……”
“还有我的饭量,我想这就是你要说的。我需要不是你伪善的怜悯和假惺惺的赞美,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拙劣的伎俩,我们还是走吧,看看谁能撑到最后!”
“不,尼文,我是说……”尼文已经撇下哥哥一个人走向前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尼文每天都能分到山特给他的“最后一片面包”,每天的面包都要比上一次小一点,饥饿的绝望充斥着尼文的头脑,他越来越鄙视他哥哥的行为,邪恶也正在心中慢慢孳生。
“尼文,这是我们最后……”
“我受够了你幼稚的欺骗了!你到底还有多少面包,把他们统统拿出来吧!或者你干脆不要再给我面包了,让我死在这受诅咒的沼泽里吧。埃拉西亚少一个武艺拙劣的骑士没什么,但是不能少一个王!这就是为什么你要照管食物的分配,为什么你总是有‘最后一块’,你一直就是这么想的,不是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晚上起来以后都在干什么。”
“尼文,我……”
“你不要在继续把伪善的面具带下去了!把剩下的面包分了,或者……”尼文拔出佩剑,“或者和我来一次决斗,让我像一个骑士那样死去!”
“尼文,”山特低下头,吃力的抽出佩剑,“也许你说的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种办法。”
“你终于承认了,来吧!”尼文的剑从头顶劈向山特,让尼文吃惊的是山特根本没有躲闪,也没有格档,利刃就这样像劈柴一样深深地嵌入了山特地肩膀,鲜血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山特地身躯连晃动一下都没有就倒了下去。
一时间尼文被眼前地一切惊呆了,虽然山特不是一个好战士,但是也不至于被尼文一下击倒。尼文一下子清醒了——他杀死了他的亲兄弟,杀死了他未来的国王——而那个被挑战者却是自愿受死的。
“哥哥!”尼文扔掉佩剑扑向山特,他紧紧的抱着哥哥,希望能挽回这一切,不管怎样他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同胞。
“尼文,我也觉得……你的办法不错……”山特的脸上不合时宜地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次是真的最后一片面包了,”山特指了指自己行囊里只有金币大小地一块面包说。
“对不起,哥哥,是我错,我不应该这样对你,你我本来就只应该有一个人走出去的,我应该把所有的食物都留给你的。”
“不……尼文,应该出去的是你……我说过,你更适合做埃拉西亚的……领导者……不过……我亲爱的兄弟,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每次的面包都是最后一块……只不过,我留下我的一份,而那份就是下一次的最后一块。”
“不……哥哥,不,你怎么能这样,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认为如果我告诉你……你会接受吗?这些食物……本来就只够一个人走出去的,要么是我……要么是你,你比我要强壮,比我有能力领导……埃拉西亚……”
“哥哥,不,我们一起走,一起……”
“不要对自己有愧疚,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领导……埃拉西亚……的光荣……”
山特就这样去了,他不是死在冲锋陷阵的战场的上,也不是死在王者的床榻上,没有人民的哀悼,没有牧师的祈祷,没有骑士们的默哀。但他的死是埃拉西亚最伟大的奉献。
尼文一个人走出了沼泽,领导人民抵御了野蛮人的入侵,重振的埃拉西亚昔日的光辉,成为了斯戴维克最光荣伟大的王者之一,但是多少年以来都没有知道他和他死去兄弟的故事,知道老国王把他的国家托付给新的继承者那一刻……
老国王说出了整个故事的最后一个字,他的呼吸也随之停止了,曾经空洞的双眼慢慢的合上,脸上的表情渐渐的变的安详。大主教宣布国王的灵魂进入了天堂,可是有的人传说他的灵魂正和他的兄弟在大沼泽的某出分享着那最后一片面包。
智慧的先知亚伯拉罕说:“最伟大的英雄不是那些显赫者,而是默默无闻的奉献者。”
☆☆☆☆☆☆☆☆☆☆☆☆☆☆☆☆☆☆☆☆ 分割线 ☆☆☆☆☆☆☆☆☆☆☆☆☆☆☆☆☆☆☆☆
《英雄世界的寓言》之五:新年祈祷新年祈祷
新的一年马上又要降临埃拉西亚北方偏远的小村——克莱斯顿,雪花已经用它洁白的衣裙给大地穿上了圣洁的礼服,满天的星斗在黑色的地毯上正在举办新年舞会,小村中袅袅的炊烟不停扭动婀娜的身段,生怕人们在宴会上忘记它的功劳,教堂的钟声提醒狂欢的人们上帝的使者已经来临——来聆听他们新的一年的希望和憧憬。
在克莱斯顿每年都有一个重要的仪式,那就是新年祝福礼。人们传说在一年的最后一天会有一名天使降临人间,在全镇居民中选几个人,满足他们对新年的愿望。不过那些人必须笃信上帝,有着良好愿望。天使知道他们头脑中所想的一切,没有人能欺骗上帝。当然,人们是看不到天使的,届时天使将化作教堂里的神甫聆听人们的愿望,当你的愿望得到上帝的认可时,化作天使的神甫会用桂枝蘸着圣水给你祝福,那样你的心愿在新的一年里十有八九会真的实现。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传说,只有小孩子才相信这些故事。人们每年到教堂接受祝福只不过是一种怀着良好愿望的仪式,没有人会真正相信天使会降临人间。就算是神甫因海姆对这事也从来都是半信半疑。
因海姆敲响钟声后开始带领全村的人作弥撒,感谢上帝赐予他们食物和土地,感谢上帝赐给他们新的一年。之后就是新年音乐会,村里有点文艺本事的人都可以在教堂前的空地上尽情施展,这也是年轻小伙子和姑娘们相会的好日子。而孩子们则把因海姆团团围住,让天使满足他们的愿望。
“孩子们,时候还没有到呢,” 因海姆差点被冲过来的孩子撞到,“要等到天使下凡,变成我的样子之后你们才能许愿呢。”
“那天使什么时候来?”“天使会满足我的愿望吗?”“我今年是个好孩子,天使是不是都看到了?”……没等因海姆说完孩子们的问题就又把他围住了。
“好了,孩子们,嗯……”因海姆故作神秘的说,“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到里面迎接天使了,你们要排好队,一个一个的进来。上帝喜欢听话的好孩子。”
这句话果然灵验,孩子们马上排成了一条七扭八歪的长队。因海姆冲孩子们笑笑回到教堂里戴上用铅丝做成的“天使光环”和用羽毛做的翅膀,他每年都是这样聆听孩子们各种各样的问题的。
“好了,第一个。” 因海姆坐好准备,开始新年祝福。孩子们一个又一个的进来出去,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和愿望,有的要一只玩具熊,有的要一把木剑,有的要天上的星星,有的要马上长大。因海姆总是能想办法让孩子们愿望尽量成真,他可以用教会发的津贴为孩子们买一些小礼物,虽然有时那些礼物没有孩子们想象中那么好,还可以送给孩子们天上的星星,虽然那个星星还是会挂在天空,甚至可以实战魔法让孩子们快快长大,虽然那魔法要十几年以后才能发挥功效。但是这样的祝福是必须的,是这个偏远村庄一年一度的仪式,因海姆从来不想让孩子们失望,有时候他真的希望能有一个天使下凡来帮帮他。
“上帝祝福你,你会得到一只小狗的。去吧,在新的一年里做个好孩子。” 因海姆祝福了第19个孩子,微笑这看着他幸福地走出教堂,心里盘算着他的津贴还够不够买一只小狗。
“我会让教皇多给你一些津贴的,你做的很好,因海姆。”
“那太好了,那样我就可以……” 因海姆忽然意识到教堂里只有他自己,而且这些事从来都是他心里的想法,他转过头去,看到一个巨大圣洁的身影站在身后。
“万能的主呀,您终于显灵了!”
“感谢上帝吧,牧师,但我不是上帝本人,我只是他的使者,你的行为感动了上帝,他让我来帮帮你。”
“您是……天使?”
“完全正确,看看我的羽毛,还有这光环,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因海姆你就不能把你那些羽毛做的好一点吗?至少应该清洗一下,看看上面的污渍……我来晚了吗……哦,好像是有点,你知道,新年里总是有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你不会介意吧。”看来这位不但是天使,还是一位幽默的天使。
“您……您是来……帮助……我?”天使下凡让因海姆有点不知所措。
“完全正确,还顺便告诉你你有损天使形象,” 因海姆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背后的翅膀,它们的却有点脏了,“好了,牧师,马上就要到12点了,我们最好快点。我还有个约会呢。”
“哦,是的,感谢您的大驾光临,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来替换你,你到……”天使看了一下周围,“到桌子下面吧。”
“桌子……下面?”
“你总不能让孩子们看到两个天使吧,快点,我赶时间。”说着天使变成了因海姆的样子。
“好的。”因海姆把自己肥胖的身体塞到桌子里,“你只要叫他们进来就可以了。”
“我干这一行已经250年了,不用你指导——进来吧,孩子。”
一个壮硕的孩子推门进来了,虽然长的其貌不扬,但是无论是个头还是身上的肌肉都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矮个子的年轻人,而不是一个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孩子。”
“肯洛-哈格,天使先生。”
“你的愿望。”
“我要变得更强壮,比所有的人都强壮。”
“好的,孩子,你的愿望实现了,感谢上帝吧,叫下一个进来。”
“哈哈,我要让那些欺负我的家伙知道我的厉害!” 强壮的孩子挥舞着拳头出去了。
“天使先生,这孩子在村里已经够强壮了,他总是欺负别的孩子,你不能……”
“好了,牧师,我才是天使,我知道该怎么办。——进来吧,孩子。”
“可是……”
一个瘦弱的孩子进来了,他身体瘦的像竹竿,却有一个极不相称的大脑袋,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已经可以从他眼中看出一丝大人也没有的深沉了。
“你叫什么名字,孩子。”
“艾登,牧师先生。”
“你的愿……我是天使,真正的天使,不是那个牧师,懂吗,孩子。”
大头孩子笑笑,“好了,天使。”
“这孩子真没教养,愿望。”
“我要变成更聪明,更有智慧,不过我会靠自己的努力的。”
“不用你自己瞎使劲了,你的愿望实现了,感谢上帝吧,叫下一个进来。”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的……”大头孩子自言自语的出去了。
“天使先生,这孩子已经够聪明了,他专门在村子里恶作剧,你应该……”
“住嘴,我的任务是满足他们的愿望,不是听你的牢骚。——进来吧,孩子。”
一个满脸愁容的女孩进来了,她看上去有这她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忧愁和烦恼,眉宇之间好像还夹杂着怨气。
“你叫什么名字,孩子。”
“维德尼娜,天使先生。”
“你的愿望。”
“我的布娃娃被河水冲走了,我狠那些该死的河水,我得要回我的布娃娃。”
“就这些?不要点别的?我可是万能的天使呀。”
“如果可以,我想多要几个,让他们都听我指挥。”
“好的,我给你个能力,让你能把别的物体变成能活动的东西,这样你想要多少就能要多少了。”
“太感谢您了,万能的天使先生。我一定做个好孩子。”
“嗯,很可爱的小姑娘,感谢上帝吧,叫下一个进来。”
“我要变出更多的娃娃来,更多更多的……”小姑娘满心欢喜的走出去了。
“天使先生,你不……”
“好了,因海姆!难道我给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几个布娃娃也不对吗?你是不是怀疑上帝的权威了?”
“不,当然不……” 因海姆无话可说。
“我真不应该来这里,”这是子夜的钟声开始回荡在夜空中,空地上载歌载舞的人们把新年庆典的气氛推到了最高点。“我要走了,时间到了。”天使现出原形,升到半空中。
“等等,天使先生,就剩一个孩子了,就一个。”
“不行,我没时间了,已经子夜了,你自己解决吧。要不是你总是多嘴多舌,我也许还来得及。管好你的教堂,别忘了清洗羽毛。”天使化做一道圣光,消失在教堂的穹顶。
因海姆摇摇头,整理好假羽毛和光环,坐在桌子前说道:“进来吧,孩子。”
最后一个孩子进来了,他羞涩的低着头,慢慢走到因海姆面前。
“别害羞,孩子,告诉万能的天使你的名字。”
“我来的是不是有点晚了,天使先生,新年已经过去了……”
“哦,没有,听——新年的钟声还没有敲完,快说出你的愿望吧。”
“我……我……”
“没什么的,孩子,天使会帮你解决你的问题的,说吧。”
“我……我想要一个祈祷,一个真诚的祈祷。”
“哦?好的,那你祈祷什么呢?”
“我要祈祷埃拉西亚的和平,不要再有战争和瘟疫,不要在有亲人的离散。我的哥哥刚刚在战争中……”孩子扬起小脸,两只大眼睛已经成了泪的池塘。
“哦,”因海姆一把抱住孩子,“上帝会满足你的愿望的,让我们一起祈祷,祈祷新的一年里没有战争和瘟疫,没有亲人的离散和骨肉的分离……我的罗尼斯,上帝会听到我们的祈祷的。”
智慧的先知亚伯拉罕说:“真正的天使就在你的身边,真正的祈祷就在你的心底。”
☆☆☆☆☆☆☆☆☆☆☆☆☆☆☆☆☆☆☆☆ 分割线 ☆☆☆☆☆☆☆☆☆☆☆☆☆☆☆☆☆☆☆☆
《英雄世界的寓言》之七:红侏儒的神奇饮料红侏儒的神奇饮料
在很久很久以前,埃里北部的北部生活着一群“红侏儒”。这些鲜为人知的种族终身生活地下巷道里,靠挖掘金矿和种植真菌为生。他们是山丘侏儒和平原侏儒的近亲,有着同他们亲戚一样粗短的四肢和稀疏的毛发,只不过所有的红侏儒的毛发都是暗红色的——这是他们与其他侏儒最大的区别。比他们的亲戚来,红侏儒数量更加稀少,更加不喜欢与人交往,千百年来,唯一与他们接触的就是生活在埃里的精灵。精灵们不定期造访红侏儒的矿井,用木材、兽皮、布匹以及其他小玩意与红侏儒交换矿石。
红侏儒的日子过的十分平静、祥和,不过时代在变化,红侏儒也在变化。大约在里昂国王建立铁拳王朝前50年,红侏儒们开始走出巷道,在各个坑道口建立自己的商品集散地。久而久之,那里形成了一些村落——鼹鼠村就是这样一个村子。
红侏儒伍德海德·钱袋是鼹鼠村的村长,每一笔与精灵的交易都要经过他的首肯,每一个来访的精灵都要先得到他的允许。他是鼹鼠村最高行政长官,同时也是方圆百十里格之内最“博学”的红侏儒。伍德海德之所以“博学”是因为他喜欢听精灵吟游诗人的吟唱,这些吟唱多半是讲述精灵的历史和传说,但偶尔也会提到其他种族,比方说人类。但红侏儒从来没有接直接触过人类,直到那一天……
那是一个春日的午后,伍德海德正在和一群第一次来到地面上的“乡下人”吹嘘他从精灵那里听来的“新闻”。
“你们这些只知道挖土的家伙是不可能知道的——在我们的南方有一片大陆!”
“喔……”侏儒堆中发出一阵敬佩的惊叹,伍德海德十分满意地顿了一顿继续说:“那里生活这另一种生物,他们比我们高,比精灵强壮,喜欢杀死同类,还喜欢吃红侏儒!”伍德海德故作神秘的说“精灵把他们叫做——人类。”
“喔……”又是一片惊叹,乡下人开始唧唧喳喳的议论起来。“他们有多高?”一个扛着鹤嘴镐的年轻侏儒问道。
“哦,这个……那个有……有10英尺,不他们有20英尺高,还长着巨大的獠牙和锋利的爪子,!”
“喔……”红侏儒们张大的嘴久久不能合上。
“他们还会骑在一种叫做马的生物身上,那种生物……”伍德海德正在兴头上,却听见远处有人叫他的名字,“钱袋先生……”——那是伍德海德的助手,呆头呆脑的斯马特·莴苣。
“没看到我正在教育这些无知的人吗?什么事?为什么慌慌张张的?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做伍德海德的助手可不能慌慌张张的……”
“可是……先生……一个……来了……”
“什么来了?什么?精灵商队吗?是不是他们的竖琴把你吓着了?”
“不……不是精灵……我想是……是人类。”
“哇……”听到这话的侏儒先是惊叹,之后开始四散奔逃,寻找一切可以躲藏的地方。顷刻之间,大街上就只剩下伍德海德和斯马特两人了,而斯马特此时也正准备钻进一只木桶里。
“人类……”伍德海德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副可怕的画面,一个身高20英尺的巨人手持血淋淋的巨剑向他走来,每迈出一步都能引起一次小规模的地震,他的牙缝了还塞着红侏儒的断胳膊断腿。“不……不要惊慌,斯马特……快,快回到地下……”
“可是,先生,他……已经来了……”斯马特用手向南方一指,随即关上了木桶的盖子。伍德海德向南方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向他走来,他想逃走,但是双脚就是不听使唤,任凭他如何努力,就是不能挪动半步。我们的钱袋先生就傻傻地站在那里,筛糠似的等着“巨人”走到他面前。
“×××……”这是一位出使埃里精灵王国的埃拉西亚使者,他显然是迷路了。不过他选错了询问对象,红侏儒既不懂精灵语,更不懂埃拉西亚语。
“不要……吃我……”伍德海德庆幸自己的嘴还算比较听使唤,“那边的法特曼·木桶……更……更好吃。”伍德海德从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恳请对方放过他的小命。
“×××……”又是一段听不懂的话,不过伍德海德从对方脸上的表情发现自己被吃掉的可能性好像不是很大——善意的笑容始终挂在这个人类的脸上。
“您……不吃我?要吃法特曼吗?他……他在那边。”可怜的老法特曼是村里的一名箍桶匠,也是伍德海德的诸多债务人之一。此时他正躲在草垛里,但过小的草垛掩盖不住他硕大的屁股。巧合的是,他的裤子是用精灵的旧制服改制的,那上面正好有一个退色的精灵标志。
“哦!×××……”从这个人类的表情上,伍德海德能看出他对法特曼表示满意。
“您……要他吗?”伍德海德决定出卖自己同类以保全自己,他“奋不顾身”地走到草垛傍边伸手拉住法特曼的双腿往外拽,“嗨!出来,你这个大胖子。这位人类先生要吃你,来吧,你能救了大家。”
“你……你这个……没……没良心的……吝啬鬼!”法特曼死活也不肯不来,“别忘了……我……我还欠你的钱呢,我……我死了,你……你的钱就……泡汤了。”
“那笔钱我不要了,人类先生就要吃你,出来!”正在伍德海德决定为了民族的利益舍弃个人利益的时候,那位人类先生却走过来一边摇头一边指着法特曼的屁股,嘴里还不停地在叨咕着什么。
“什么?我听不懂,您……您要吃他的屁股吗?”伍德海德看到人类用手放在那个大屁股上,不停地指着精灵的标志。“哦,我明白了,您……您是要吃精灵,精灵对吗?”非常凑巧的是,红侏儒语中“精灵”二字发音与精灵语的发言一致。这个人类显然是听懂了“精灵”二字,不停地点头表示认同。
“哦,太……太好了,您……您不吃侏儒,要吃精灵,好的……好。他们在那边……那边。”伍德海德用手指向精灵的方向,用力说“精灵,精灵,那边,那边。”
人类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显然是听懂了,之后他又说了一大堆话表示他个人的感谢以及铁拳王朝对其他种族的友好政策——当然,伍德海德一个字也没听懂。最后那个人类无奈地耸耸肩,拿出一个装有液体的皮囊塞到伍德海德手里。
伍德海德机械地抱着那个人类的礼物,尽量表现出感激的样子。人类又冲他笑了笑,说道:“……尤芮恩……”
“那边,精灵,精灵,那边。这个?袋子?什么?”
“……尤芮恩……”人类调皮地笑了笑,向伍德海德挥挥手,朝精灵的方向走去了。
“什么什么尤芮恩?那边,精灵,精灵,那边。”伍德海德不停地重复着这两句话,一动不动地站原地那发呆。直到那个人类完全消失在森林中后许久,他还是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我想,他走了,先生。”斯马特战战兢兢地对还在发抖的伍德海德说,其他的侏儒也纷纷从藏身出探出头来。
“那边,精灵,精灵……哦,是的,是的,斯马特……他走了……他不吃侏儒。”伍德海德这时才发现自己的两腿之间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了。几个胆大的侏儒围到伍德海德身边看着他手中的皮囊,“嗨,钱袋先生,您真是勇敢。”“他对您说什么了,先生。”“那就是您说的人类吗?”“不,我看那不是人类,他没有20英尺高。”“人类有很多品种,这个是比较矮的吧。”“他好像没有獠牙什么的。”“他给了钱袋先生一件东西,我从木头缝里亲眼看见的。”“他送你的是什么东西。”侏儒们开始七嘴八舌地问长问短。
人群让伍德海德又恢复了尊严和自信,他感觉自己的地位一下子又有所提高,所有的侏儒都把他当作英雄一样敬仰。“哦,这个人类不吃侏儒的品种!”伍德海德宣布。
“哦!”侏儒群中发出了一阵欢呼。
“他要吃精灵!”
“唔!”
“他说……他说侏儒是人类的朋友!”
“噢!”
“他送给了我一件礼物。”
“嚯!”
“人类给你的是什么礼物,一个旧皮囊吗?”一个好奇的侏儒问。
“我想这是一种表示友好的液体,在皮囊里面。”
“打开看看吧,先生。”一个侏儒说,“对,打开看看,看看。”所有的侏儒都跟着附和。
“嗯,好吧,我想是应该看看了,”伍德海德刚准备打开塞子,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他把皮囊塞给斯马特说,“这种小事应该由我的助手来做。”
“哦,不,先生,我可不敢。”
“你这个胆小鬼,我不是说过他们是侏儒的朋友吗,打开,这是命令!”
慑于老板的威严,斯马特小心翼翼地用手抓住塞子,闭上眼睛,用力一拉——喷!塞子开了。所有的侏儒都不由自主地向后一退,好像里面会有妖怪跳出来一样,伍德海德更是躲到了人群后面。
过了一会,他们想象中的妖怪没有出现,好奇心让侏儒们又围了过来。“嗨,这里面是水吗?”“不,我看是果汁。”“人类不喝果汁,他们喜欢喝血。”“不,果汁不是这个味。”“这东西闻起来怪怪的。”“它应该是某种饮料。”“斯马特,你尝尝看。”“对,你尝尝看。”
“嗨,嗨,嗨,你们,这东西是人类送给我的,你们给我离远点。”发现没有危险的伍德海德拨开人群。“斯马特,你喝一口看看。”
“不,先生,我已经冒过一个险了。”
“胆小鬼,这是命令!这也是你的荣幸,你不想要你的工钱了吗?快,尝尝看。”在伍德海德的呵斥下,斯马特捏着鼻子把人类的礼物滴了几滴到嘴里。
“怎么样,它难喝吗?”侏儒们看着吧唧嘴的斯马特问。
“好像……嗯,不是很难喝,有点怪,我说不好。”
“多喝一点,你那样是尝不出味道的,来吧。”伍德海德索性举起皮囊给斯马特灌了一大口。“怎么样?身上有什么不舒服吗?”
“咳咳……没有什么不舒服,这东西还不错,我想……我也许能再喝点。”斯马特又灌了一口,“嗨,这东西还真不错,它让我觉得很高兴,忽然高兴起来了,很高兴。老……伍德海德,你不想来点吗?”
“我?等会再说吧……我先看看。也许……”正在伍德海德犹豫的档,一只手从背后给了他一下子。“嗨,伍德海德,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是刚出草堆里出来的法特曼。
“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欠的钱不用还了。”
“哦,那个呀。当然不算了——不要争辩,你并没有被人类吃掉,我还救了你一命。你欠我的更多了。”
“你这个贪婪的臭虫!”法特曼看看双颊绯红的斯马特,又看看他手中的皮囊,“让我也尝尝,这东西是我用命换来的,在被臭虫逼死之前我也应该尝尝人类的礼物。”他一把抓过皮囊,猛灌了一大口,接着又是一大口,“这玩意还真不错,我也觉得……高兴起来了。”
“让我们也尝尝!”所有的侏儒都忘记了可能的危险,拥过来抢夺皮囊。
“滚开!你们这些寄生虫,这是人类给我的礼物,它是我的!”不过任凭伍德海德如何谩骂、扭打,这袋子饮料还是很快被喝光了。等伍德海德夺回他的礼物时,袋子里只剩下侏儒的口水了。
“我控告鼹鼠村的全体村民!”伍德海德站在打瞌睡的红侏儒王克兰·金块面前高声宣布。
“你为什么要控告他们?”侏儒王身边的大臣尤佛瑞汀·忍冬问。
“他们抢走了我的神奇饮料,一点也没剩。”
“神奇饮料?我看最多是果汁之类的东西。别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们的大王,下去吧。下一个。”
“不,大人,不是这样的!那是人类送给我的,是人类给我一个人的礼物……”
“人……人类?”昏昏欲睡的红侏儒王克兰·金块一听到“人类”二字忽然象触电一样从宝座上弹起来,“人类?你说人类?他们在哪里?卫兵!警戒!快,我的战锤呢!”侏儒大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大王,人类不是敌人,他们不吃侏儒,他们吃精灵,他们是侏儒的朋友,他们还送给我礼物。”伍德海德的话让慌乱的侏儒们松了一口气。
侏儒王重新坐在宝座上问:“你说他们送给你礼物?”
“是的,大王……”伍德海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所有的侏儒都为之震惊。
“哦,”侏儒王回头对身边的尤佛瑞汀说,“我早就说过人类没有那么可怕的,”接着他又转过来对伍德海德说,“你说他们送你礼物,那礼物在哪?”
“被鼹鼠村的土包子抢光了,大王。那是一种神奇的饮料,喝完之后会让人变得非常高兴,我的助手斯马特就是第一个喝的,你看他现在多高兴呀。”伍德海德指着身边迷迷糊糊的斯马特说。
“可恶……呃,我是说你应该先把那件礼物交给你们的大王,我,这毕竟是一件……呃……尤佛瑞汀,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外交事件,大王。”
“对,外交事件。那么那种神奇的饮料叫什么?”
“名字……人类说过一个名字,名字……”伍德海德拼命地在他脑海里搜索着,“好像是……叫……‘尤芮恩’,对就是‘尤芮恩’,那东西叫‘尤芮恩’!大王。”
“唔,‘尤芮恩’,好的,神奇饮料,哈哈,我要这种饮料,我要让自己高兴起来。快,尤佛瑞汀,马上给我弄到这种饮料。”
“可是,大人……”大臣对侏儒王耳语了两句,侏儒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宣布要召开长老会议。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是侏儒长老会议的议事阶段,经过无数次口水仗辩论,他们拿出了一个可行性方案——召开一次“尤芮恩”研讨会。之后的两个月中,经过了三次“尤芮恩”研讨会的讨论,一次补充会议的研究,两次贵族议事会的决定……侏儒王终于决定派一名特使前往人类领地购买神奇饮料“尤芮恩”。这个特使就是唯一与人类直接接触过的红侏儒——鼹鼠村村长——伍德海德·钱袋。贤能的王国大臣尤佛瑞汀·忍冬做为商务专员辅佐大使,他同时将充当监督的角色。侏儒王克兰还委派了20名最强壮的侏儒战士做为护卫队,30个侏儒工人作为运输队。此外他们还准备请一名精灵充当翻译——这基于两种考虑,一来他们确实需要一名翻译;二来他们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把精灵送给人类,这样人类就不会吃侏儒了。
初夏的一个早晨,浩浩荡荡的队伍从鼹鼠村出发了,伍德海德象英雄一样走在队伍最前面,全体侏儒追求幸福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克兰国王当众认命他为开创红侏儒新时代的特使,群众兴奋地把他一次次抛向空中,侏儒姑娘把一簇簇花环戴在他的脖子上。伍德海德觉得自己的人生价值得到了最大实现,红侏儒的新纪元即将在他手中开创,钱袋先生为此兴奋不已。同时,伍德海德也为即将进入“巨人”领地而忐忑不安,那些人类可能还有其他品种,可能还会喜欢吃红侏儒的。但不管怎样,商队还是如期出发了。
“你们到底要到人类那里做什么?大使先生。”精灵翻译——或者说人类的晚餐——伊沃好奇地问伍德海德。
“我们要买神奇的艾……”
“我们要买神奇的艾草,精灵先生。”尤佛瑞汀马上打断了伍德海德,“用来驱虫的艾草。”商务专员一边补充一边狠狠地瞪了伍德海德一眼,好像是在说,“这是王国最高机密!”
“可是,埃里有的是艾草,何必要……”
“据说人类那里的艾草和我们的不一样。”
“我与人类进行过多年的贸易,可从来没有听说他们的艾草有什么特别的。”
“你与他们贸易?呵呵……我们不必再讨论这个问题了,精灵先生。做好你的工作,少不了你的工钱。”尤佛瑞汀把伍德海德拉到一边,小声警告他:“大使先生,不要再和那个精灵说话了,他要是知道我们和人类是朋友的事就完了。一定会出卖我们的,他是一个骗子,是个满嘴谎言的家伙。他竟然说他和人类贸易?贸易什么,当然是出卖他的同类了。他既然可以对他们的同类这样做,就一定会对我们做同样的事。我们得离他远点,完事以后尽早摆脱他。”伍德海德用力地点点头,额角上渗出了几滴汗珠,他觉得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经过了3天的“危机旅程”,他们穿过德伽和翡翠丘陵,终于抵达了埃拉西亚西北部的一个小镇——北关镇。
“让10个战士埋伏在镇子外面的丛林里,随时接应我们。”尤佛瑞汀暗暗指示手下,“下令进镇吧,大使先生。”
“前……前进。伊沃,你……你带路。”伍德海德发令。一群个红侏儒在一个精灵的带领下进入了一个人类镇子,伊沃走在前面不停地和身边的人类农民打招呼,有时还停下来寒暄几句。伍德海德和尤佛瑞汀仔细听着他们所说的每个字,可惜他们什么也听不懂,这更让他们觉得其中必有阴谋。
队伍终于来到了镇子中央的一片空地上,好奇的人类农民马上围了过来。尤佛瑞汀捅捅伍德海德,让他上前发表演说。
“伊沃,告……告诉他们,我们为……为和平而来。”
“We come in peace!”伊沃对人群宣布。
人群中发出了几声掌声,甚至有人叫好。这给了伍德海德些许鼓励,他清清喉咙继续说:“我们是来进行贸易的。”
“We come for commerce。”
“What you get for commerce?”人群中有人这样问。
“他们问您用什么进行贸易?”伊沃说。
“我们有金子,我们用金子贸易,尤佛瑞汀,让他们看看。”两个侏儒战士抬上来一个巨大的箱子,里面装满了金块。看到金子的人类不禁发出惊叹,伍德海德也觉得人类食用红侏儒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了,不过他还是不信任那个精灵,他看到金子以后更可能会出卖他们了。
“What do you want?Homunculus。”有人问到了关键问题。
“他们问您想买什么?”
伍德海德看了一眼尤佛瑞汀,得到首肯以后大声宣布:“我们要‘尤芮恩’,很多的‘尤芮恩’。”
“We want……”伊沃忽然停下来,“大使先生您说的‘尤芮恩’是什么?”
“这是人类的语言,是一种神奇的……”
“是一种我们需要的产品,”尤佛瑞汀再次阻止了伍德海德,“这是你的报酬,我们不再需要你了,再见。”
“可是,我觉得……”
“这里没你的事了,我们自己应付的了,卫兵帮帮精灵先生。”
“我说的不是报酬的事……”伊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个侏儒战士拖开了。
尤佛瑞汀充满自信地走到人类面前,“尤芮恩,尤芮恩。”他一边重复,一边指着那些金子。
“What? Urine?”
“对,尤芮恩,尤芮恩。”
“You want urine to exchange these gold?”人类也用手指着那些金子。
“对对对,尤芮恩,金子,交换。”
“ARE YOU SURE?URINE?”
“对,对,尤芮恩,金子,金子,尤芮恩,交换。”
几个人类凑在一起叽哩呱啦地说了一阵子,其中一个回头对尤佛瑞汀点点头说“Urine,gold,exchange,deal。”
“哈哈,好了,尤芮恩,金子,好好好。”尤佛瑞汀颇有成就感的回头对伍德海德说:“你看看,这很简单,我们的生意成了。也许我们根本就不需要那个精灵翻译。”伍德海德倒是觉得自己大使的地位被取代了,自己的功劳也被抢走了。
不一会,几个人类就推过来二十几个密封好的木桶,尤佛瑞汀满意地把金子付给了人类,一次有历史意义的商业活动在红侏儒贤能的大臣尤佛瑞汀·忍冬的领导下完成了。
“生意做完了,我们快走。”尤佛瑞汀对手下说。
“可是,天快黑了,我们是不是应该留下来过夜?至少应该吃完晚餐再走。”伍德海德觉得自己应该拥有一部分指挥权。
“不!绝不!你没看到那个精灵吗?看到那边那栋房子了吗?就是那个挂着刀叉标志的房子。他一个小时以前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我敢说他已经被人类吃掉了,也许人类正琢磨着如何吃我们呢。你想变成他们的晚餐吗?快走!”伍德海德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吭声了。
在尤佛瑞汀的催促下,队伍很快“逃”出了镇子,他们甚至没有和人类贸易伙伴说一声再见——也许他们在短期内不想再见到这些可怕的人类了。商队一口气跑了50里格,等他们抵达翡翠丘陵时已经是黎明时分了。
“也许我们应该尝一尝买来的‘尤芮恩’。”伍德海德建议。
“不,这些‘尤芮恩’是属于国王的,我们没有那个权利。这趟差事完成了,你的大使身份也解除了,我想一个王国大臣是不需要听命于一个村长的指令的。继续前进。”伍德海德觉得自己的功劳完全被这个善于阿谀奉承的家伙篡夺了。
经过日夜兼程的跋涉,队伍很快就回到了红侏儒领地。国王对这趟差事非常满意,特别是尤佛瑞汀机智勇敢的表现,只是伍德海德在人类面前表现出的怯懦让国王觉得有些反感。红侏儒王克兰对全体侏儒宣布要在地下大厅举行盛大的“饮用‘尤芮恩’仪式”,所有的侏儒长老、贵族、行政长官以及村镇首领都要参加。让伍德海德不高兴的是,他竟然是被当作村镇首领邀请的,而且被排在了很后面的位置上。
“饮用‘尤芮恩’仪式”当天,国王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用金杯乘了满满一杯“尤芮恩”。他高高举起金杯,发表了一篇有关红侏儒历史和未来的演说,其中一再强调红侏儒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勇敢、最勤劳、最强壮、最无私、最……的种族,并重申他对这个伟大种族的领导是引领红侏儒前进的原动力。最后他再次高举金杯,群众发出高声欢呼。侏儒王先是嗅了嗅神奇饮料,他脸上露出了一点难看的神色,接着一饮而尽,群众再次发出欢呼。侏儒王高举双臂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快乐和幸福,所有的侏儒也眼巴巴地等着奇迹的发生——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侏儒王有些尴尬,接着又喝了第二杯、第三杯……直到他再也喝不下为止。失望的群众逐渐散去,侏儒王的权威受到了置疑。
快乐和幸福并没有眷顾侏儒王,太多的“尤芮恩”反而让他呕吐不止,紧接着是一场大病。一个月以后,国王病愈,开始追究责任。伍德海德顺理成章地成了替罪羊,可怜的钱袋先生被剥夺全部财产,逐出红侏儒王国。斯马特·莴苣、法特曼·木桶一干人等也因此受到牵连。而巧舌如簧的尤佛瑞汀·忍冬几乎推卸掉了全部责任,最终只被停了一年的俸禄。国王从此下令封存所有剩余的“尤芮恩”,禁止与人类以及精灵的任何接触,拆毁所有地上建筑,封锁有所巷道入口,断绝与外界的一切来往。地面世界从此再也没有红侏儒的消息了。
就在侏儒商队离开北关镇的当晚,所有的人类都在谈论一件蹊跷的事情——红侏儒为什么要花重金购买人类的尿?(注:Urine,小便、尿液。埃拉西亚使者当时是在告诉伍德海德:“你尿裤子了。”)
智慧的先知亚伯拉罕说:“狮子的吼叫可能代表欢迎,夜鹰的吟唱可能代表挑衅,不要对你不了解的事务妄下判断。”
☆☆☆☆☆☆☆☆☆☆☆☆☆☆☆☆☆☆☆☆ 分割线 ☆☆☆☆☆☆☆☆☆☆☆☆☆☆☆☆☆☆☆☆
《英雄世界的寓言》之八:精灵之爱精灵之爱
恩塔格瑞大陆西北有一片美丽的幽静之地——埃里,在干云蔽日的古老森林里生活着一群优雅的生物,他们就是埃里的精灵。精灵的生活一向安逸平静,他们与世无争,纯洁善良,竖琴的旋律是他们最好的娱乐,安静的思考是他们最好的享受。精灵们崇敬自然,而自然也象母亲一样爱护着他们,埃里是整个恩塔格瑞大陆上唯一尚未被邪恶沾染的地方。
但是,好景不长,埃里南部的德伽地区出现了亡灵巫师的身影。他们经常杀死落单的精灵,把这些纯洁如玉的生物转化成邪恶的帮凶,用死亡的阴影吞噬生命的领地。埃里的精灵为捍卫自然母亲的尊严依然拿起武器对抗亡灵巫师,在不断升级的战争中,山丘矮人毅然参战,埃拉西亚人类也成了埃里的盟友。人类、精灵、矮人以及其他一切正义的种族联合起来对抗着亡灵巫师的进攻。往日小鸟的啾唧已经变成了战士濒死的哀号,往日灿烂的阳光已经变成了战火肆虐的硝烟,往日把玩竖琴的双手已经变成了战士握剑的臂膀,往日赞美自然的颂歌已经变成了哀悼亡魂的悲歌:
Soreness,soreness,soreness
逝去的人儿慢些行,听我把哀歌娓娓吟;
远行的英雄且暂停,待我把诗篇句句咛;
华美辞藻来诉真情,悦耳音韵它似银铃;
哀伤悲痛心碎飘零,丰功伟绩万古留名;
Soreness,soreness,soreness
天空阴霾且为何端?大地萧瑟几多忧患?
山峦寂静万物不喧,江河止步素衣白霜。
斗士脱盔郁郁寡欢,红颜闭门不思梳妆。
但为君故一去不还,聊寄哀思歌为车銮。
Soreness,soreness,soreness
……
这曲哀歌近来经常会在林间回荡,今天下葬的又是一名死于战火的精灵勇士——艾利斯。艾利斯曾经是一名吟游诗人,他更擅长撩动琴弦而不是拉动弓弦,他更擅长对付姑娘的热情而不是面对敌人的冷酷,但祖国的危机让艾利斯毅然决然地走向了战场。临行前,艾利斯与相恋多年的埃斯库洛娃就在这片树林里订下婚约,他送给埃斯库洛娃一枚戒指,并告诉未婚妻等他回来。随后,吟游诗人变成了精灵侦察兵,热恋中的女孩变成了望眼欲穿的姑娘。
但可怜的女孩等到的却是未婚夫牺牲的噩耗——在一次侦察行动中,艾利斯为掩护同伴被一名黑骑士夺去了生命。现在艾利斯就长眠在这片见证了他和埃斯库洛娃爱情的树林中,他的埃娃(注1)就坐在他的身边,两人的身体是如此接近,可两人的灵魂却又相隔两世。一曲哀乐终于画上休止符,送葬的精灵们安静的离开了这对隔世恋人,他们知道这片树林只属于他们两人。
艾利斯所在连队的队长洛尤斯姆最后离开墓地,这名老战士拍拍埃娃的肩膀说:“埃斯库洛娃,被太伤心了,我答应艾利斯会照顾你的,我会照顾所有阵亡将士的家人的。”可埃娃显然没有听到队长的话,她的心已经被悲伤完全占据了。洛尤斯姆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墓地,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一句:“照顾自己,别做傻事。”
森林中又只剩下埃娃和她的艾利斯了,寂静的树丛间没有一丝风,空气已经因为伤心而凝固。一缕惨淡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照在埃娃苍白的脸上,她毫无血色的脸上早被泪水画出了两条悲楚的小溪,呆滞黯淡的目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艾利斯送给她的戒指。忽然,埃斯库洛娃开始对着戒指说起话来:
“艾利斯,你还记得这枚戒指吗?记得你的承诺吗?你为什么不遵守它呢?为什么……”眼泪已经不能表白她的悲痛,嚎啕已经无法抒发她的伤心,埃娃只是一个劲地重复着同样的话:“为什么?为什么?……”
待阳光带着悲伤离开葬礼的时候,迟到的月光才从云间赶来安慰埃斯库洛娃。可埃娃却来不及欢迎这葬礼上最后的客人,过度的悲恸已经让她昏厥过去。
“埃娃……埃娃……埃娃……”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月光中荡漾。
“谁?谁在叫这个可怜的名字?”
“是我,埃娃,是你的小百灵鸟,是你的艾利斯,我回来了。”
“不,这是真的吗?”埃娃揉揉朦胧的眼睛,艾利斯分明就站在她面前,“艾利斯!真的是你吗?”埃娃拖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拥抱艾利斯,但是艾利斯的身体却象一缕清烟一样消散了。
“我在这呢,埃娃。”在月光之下,那股消散的清烟又重新聚成艾利斯的影子,“埃娃,我很遗憾不能象以前一样拥你入怀中,我已经回到大地母亲的身边了。”
“艾利斯!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呢?让我和你一起去吧,到没有战争和死亡的大地母亲身边。”
“不,埃娃,你听我说。我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我的诺言,我承诺过我会回来,我实现了我的承诺,那么你呢承诺呢?”
“我的?”
“是的,你忘记你的承诺了吗?”艾利斯指指埃娃中指上的戒指,“你记得那上面的常春藤代表什么吗?”
“哦,是的,艾利斯,我记得。它代表我们的爱。”
“是的,但那现在代表的已经不仅仅是我们的爱的,是所有精灵的爱。”
“不,你不再爱我了吗?”
“唉,埃娃,我无时无刻不在深爱着你,我时时刻刻就在你身边,我分分秒秒都陪伴着你。微风就是我的爱抚,大地就是我的胸膛。别气馁,坚强的活下去,埃里需要你,精灵需要你。”
“不,我不能。你没有遵守诺言,你没有回来,我不能……”
“嚯嚯,调皮的小姑娘,你总是那么喜欢抠字样,总是那么调皮。”艾利斯说话还象他生前一样幽默、乐观,好像战争和死亡根本就与他无关。“亡灵杀死了一个精灵,你总不能再把自己免费派送给他们吧。你要尽力,尽力地生活,尽力地为大家服务。把你曾经给我的爱分给大家,那才是真正的爱情,那才是常青藤上的爱情。如果你做到了,我们就会团聚,一定会团聚,我保证。”
“不,艾利斯,不……”
“艾利斯从不食言,不要总是想着我一个人,还有很多人需要你的爱,去帮助更多的人吧,别总是把我当作世界的全部。现在,我要暂时拿走我的戒指,这样能让你学会真正的爱。”
“你在胡说写什么?艾利斯,这是你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它和我一样,只能代给你更多的伤心。”艾利斯用手一指,只见埃娃手指上的戒指发出蓝色的荧光,自己飘到了空中,慢慢的落在了艾利斯手中。“我暂时保管,我保证它再回来的,等我们团聚的时候……”一阵风吹来,艾利斯的影子随风而逝,只留下他的话音在森林中回荡:“把爱分给别人,坚强起来……”
“艾利斯,不……”埃娃一下子惊醒了,她发现刚才的月光已经被晨光中的雾霭所替代,森林里一道道光剑照耀着她的双眸,让她一时睁不开眼睛。
“埃斯库洛娃,埃斯库洛娃!”洛尤斯姆正在呼唤她的名字,“你没事吧,我们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洛尤斯姆,刚才艾利斯来过了,他告诉我要学会爱……”
“埃斯库洛娃,艾利斯的离去让我们都很伤心。不过生活还得继续,你还得活下去……可怜的人。”
“继续生活?”
“对,坚强一点。我想艾利斯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是的,艾利斯也不希望我这样,他让我学会真正的爱,我们刚刚还在说话呢……”
“艾利斯已经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了,别想太多了,你需要休息。我们回营地吧。”
“不,你不知道,洛尤斯姆,他刚才真的来过,他就站在那……”
“那是你的幻觉,是幻觉,艾利斯已经到大地母亲那里了,他离开我们了。”
“他让我学会爱,他还拿走了我的……”埃娃下意识的模了一下自己的中指,那枚戒指已经不在它原来的地方了,“拿走了我的戒指……”
“算了,我们回营地,你最需要的是休息。”洛尤斯姆搀扶着埃娃向营地走去。
三天以后,埃娃躺在病床上,满脸愁容的洛尤斯姆正企图让她接受艾利斯已经阵亡的事实。
“我告诉你,那不是幻觉,艾利斯真的来过了,他还拿走了我的戒指。”
“好了,埃斯库洛娃,我们找遍了整个森林。在你身边发现了一些半身人的脚印,一定是那些家伙乘你晕过去的时候拿走了戒指——不是艾利斯,不是他,他已经……已经死了。”
“不,就是艾利斯,他要我坚强起来,要我学会真正的爱,如果我做到了,艾利斯答应我们会团聚的。”
“唉……算了,我们会把那枚戒指找回来的。但是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对付亡灵巫师的进攻,他们的前锋距这里已经不到1里格了。我们要赶紧转移。你自己能照顾自己吗?还有一些重伤员需要照顾。”
“我没事的,洛尤斯姆,我会按艾利斯说的做的。”
“你确定?可千万别做傻事。”洛尤斯姆看着埃娃的眼睛,她天蓝色的眸子虽然显得很疲惫,但是那海水一样清澈的眼神中已经崭露出一丝希望了。
“没事。”埃娃坚定地点了点头。洛尤斯姆叹着气走出埃娃的帐篷,自言自语地说:“也许那幻觉能让她好过些……真正的爱?”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抚平那些失去亲人的创伤,需要安慰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洛尤斯姆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战争让人们不得不学会坚强。
两天以后,撤退的队伍在林间休息,以资料伤员并等待命令。洛尤斯姆带领一队战士前去阻击敌人,临走时他把埃娃托付给一名德鲁伊,并一再叮嘱:“照顾自己,别做傻事。”
“帮我把他抬到车上去!”一名德鲁伊指着倒在地上的一名伤员对埃娃说。
看着浑身缠满绷带的伤员,埃娃不知该如何是好。在此之前她处理过的最血腥的事就是帮受伤的小鸟包扎伤口,埃娃抓住伤员的双腿开始用力。“不!”那名伤员发出了一阵呻吟,埃娃的手显然碰到了他的伤口。
“我……我该怎么办?”惊慌的埃娃几乎把伤员扔到了地上。一名民兵见状马上过来帮忙。
“小姑娘,战争就是这样的,慢慢适应它吧。”那名德鲁伊对还在发楞的埃娃说。“你会制作绷带吗?我们人手不够。”德鲁伊问。
“绷带?”埃娃曾经用手帕为小鸟做过,她想给精灵做绷带应该不会太难的。“好的,我会。”
“那么……”德鲁伊看了一眼埃娃细嫩的双手,如果眼前这个年轻美丽的精灵姑娘真的会做绷带,那么矮人就一定会刺绣。不过战争让所有人的选择余地都变小了,多一个护士对伤员来说总归是好的——哪怕她还是一名不称职的护士。“跟我来。”
德鲁伊把埃娃带到了战地医院,那里充斥着鲜血的腥气和汗液的恶臭,还有不时传出濒死的哀号和离别的抽泣,这显然不是一个精灵女孩该来的地方。
“坐在这,把这些床单做成绷带,我们需要用绷带给伤员止血。这里只有我一个德鲁伊,我的治疗魔法早已耗尽,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德鲁伊疲惫的双肩似乎要从肩膀上滑落下来,“还有,给伤员一些安慰,陪他们说说话。”
埃娃看着堆的象小山一样的床单,又看看傍边一名伤兵。她一屁股坐在床单堆后面,让高高的绷带堆挡住了自己的身影,埃娃实在没勇气面对那些浑身血污的伤兵。“我……我要坚强,可是,我该怎么做?真正的爱是什么?”埃娃越发迷茫了,“艾利斯,帮帮我……”
3个星期以后,洛尤斯姆的队伍已经退到了枯木城,这里是通向埃里腹地的门户,也是防守亡灵大军进攻的最后一道屏障。精灵长老院把所有能调动的部队都集结到了枯木城,矮人应邀从矿坑里赶来帮忙,为数不多的几条金龙也全部聚集到了这里。埃拉西亚人类虽然答应从侧翼突袭亡灵军队,但他们的军队要从千里之外的斯戴维克城赶来,恐怕很难来得及救援精灵。现在的局势对精灵很不利,亡灵大军会象洪水冲垮堤坝一样击垮这道薄弱的防守线,所有的精灵战士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背水一战。
“埃斯库洛娃,你最好现在就到后方去,那里比较安全一点。”洛尤斯姆指着开往后方的最后一趟车队说。
“不,我要留下来,医院需要我,那些伤员需要我,我现在已经开始适应护士的工作了。每个精灵都应该为战争做出自己的贡献——这是长老院的号召——也是艾利斯的。”
埃娃的话让洛尤斯姆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长老院说的没有错,但是……我……我想艾利斯的话……他的话也对,不过我不能让你冒险留在这里。”
洛尤斯姆的话让埃娃很惊讶,这是他第一次承认那不是“幻觉”。“不,艾利斯让我把爱分给别人,而这里是最需要爱的地方。我不会做傻事的,我只是想帮帮忙。再说……如果这里失守了,还会有‘安全’的地方吗?”
洛尤斯姆无言以对,“好吧……你说得对,那么,照顾自己,被做傻事。”说完他转身走开了。
“我会的……”埃娃望着自己空落落的中指说,“我会按你说的做的……艾利斯。”
“护士!帮帮我……”一个血淋淋的年轻矮人拖着折断的双腿在呼喊。
昨天晚上亡灵发起了进攻,骷髅大军象蚂蚁一样涌上城墙,尸巫的魔法不时在城里引起爆炸,黑骑士的冲锋此起彼伏,就连月光也被幽灵龙的翅膀遮挡。战斗持续了一整夜,清晨的阳光总算暂时让他们退去。精灵大军抵挡住了敌人的第一轮进攻,不过自己也损失了大半人马,剩余的士兵多半受伤,储备的补给也所剩无几,谁都知道今晚的战斗将是最后的对决。
“挺住,矮人战士!”埃娃第一个冲上去扶起那个矮人,“德鲁伊,德鲁伊!我这里需要帮助。”
“等……等一等。”一个忙碌的德鲁伊回答。一夜的忙碌让他们几乎不能再使用治疗魔法了,很多年轻的德鲁伊早已因为虚脱而休克了。
“帮帮我……”矮人战士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抓住埃娃的手,好像海难中的人抓住了一根木头一样。
“听我说,我……我不是德鲁伊,我只是一个护士,我……我不会魔法,我不会……”
“帮帮我……我要的不是……不是德鲁伊……我是一个坚强的战士……我要的战锤……我们誓不后退!”
“坚强……”埃娃若有所思,这两个简单的字眼让埃娃一下子镇定下来。她不再畏惧,紧紧握住矮人的手说:“对!我们不后退。这是你的战锤。你,你也不能放弃,坚持住,德鲁伊马上就来!坚持。”
“我……我的战锤……我要回到祖先那里了……”
“哦,不,你现在还不能去见你的祖先。战斗还没有结束,你是个战士,要坚持。”
“对,我……我是战士……我……我要坚……”埃娃发现矮人眼睛中的光芒开始变得暗淡,生命的火焰正在一点点离开他的身体。
“挺住,战士,看着我的眼睛。你不能放弃,和我说话……你……你叫什么名字,战士?”
“我……的名字……”生命的烛光又开始在矮人眼中跳动,“我叫……弗……弗提图德……弗提图德·铁砧……”
“哦,那是一个光荣的家族,弗提图德,多好的名字。”
“是的……我……父亲希望我……坚强……”
“别让你父亲失望,弗提图德,他会为你骄傲的。”
“我也为……为我的父亲骄傲,他就在那……”顺着矮人的目光,埃娃看到就在5码以外趟着一个矮人,一柄长矛刺穿了他胸膛,他的身边横七竖八地倒着二十几具骷髅,其中还有一副黑骑士的盔甲。(注1)
埃娃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用力抓紧矮人因为失血过多而不停颤抖的手。
“你……叫什么名字……精灵?”
“我叫……”
“先别说话,让我集中精力施法。”一名德鲁伊打断了埃娃,他把手放在矮人的胸口,口中念念有词:“Bita-Motesi-Haier……”一道白光在德鲁伊手心闪烁了一下,但是那光还没来得及照亮矮人的身体就熄灭了。“见鬼!我太虚弱了,我再试试看。”德鲁伊刚要再次施法,埃娃感觉矮人紧握住她的手忽然松开了。
“弗提图德,弗提图德!”任凭埃娃如何呼唤也不能重新点燃矮人的生命烛光了,这名战士已经回到了他们祖先的山丘。
“对不起……”德鲁伊摇摇头走向下一个伤员。
“弗提图德……我叫埃斯库洛娃……你可以叫我埃娃。你是真正的战士,你和你父亲是矮人和精灵共同的骄傲……”
“守住城门!”一个精灵军官高喊。
太阳刚刚在群山后面隐去它的光芒,亡灵大军就开始了第二轮进攻。这次进攻比昨晚来得更凶,更猛,吸血鬼部队的加入让精灵们陷入绝境,城门被攻破只是时间的问题。所有能拿起武器的士兵都加入了战斗,不能战斗的伤员强忍着剧痛制作箭失,甚至连不能再施法的德鲁伊们也拿起了钉头锤。枯木城中充满了武器的碰撞声和怪兽的吼叫声,原本安宁的森林已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
“埃斯库洛娃,”满脸是血的洛尤斯姆跑到埃娃面前,“你现在走还来得及,离开这里。我们已经……”
“你在说什么?洛尤斯姆!我不是一个逃兵,我也可以战斗。”埃娃抽出一把短剑说。
“我知道你不是逃兵,埃……埃娃,但你要……”洛尤斯姆话音未落,一个巨大的尸气球(注3)在他身边爆炸,腐蚀性的气体灼伤了他半边身体,气浪震落的一段木梁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左腿上。好在在尸气球袭来的一刹那,洛尤斯姆把埃娃推了出去,女精灵只受了点擦伤。
“你怎么样了,洛尤斯姆?”埃娃一边疯狂地挖掘瓦砾一边问。
“还活着,你快……”灼伤让他几乎不能说下去了。
“我马上救你出来。”埃娃徒劳地企图抬起木梁,但是那块大木头丝毫不理睬她的努力。
“走吧……走……”洛尤斯姆同样徒劳地劝阻着埃娃。
“不,我们有希望的,我们能守住的,我们一定能……”不知道是上苍的眷顾还是天神的安排,就在精灵们准备放弃的时候远方想起了阵阵有节奏的号角声。
“那……那是埃拉西亚……的军号!”洛尤斯姆精神忽然为之一振。
“埃拉西亚!人类的军队赶到了吗?你看,我说过的,我们还有希望,我们能赢的,我们能!”
“不……还不一定,人类的军队也无法正面迎战亡灵,他们的号角声在询问……询问我们……”
“询问?询问什么?”
“侧—翼—在—哪?我想这个密码应该没错的。”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回答?侧翼在哪里?”
“塔楼上的士兵会……哦,不。”洛尤斯姆还没说完就看到塔楼上的士兵被一只幽灵龙撕成了碎片。“我得到塔楼上去,战斗部队不知道密码?”
“可是,可是我搬不动它。谁来帮帮我!”埃娃又试着挪动木梁,但它还是纹丝不动。她请求帮助的呼喊也被淹没在阵阵惨叫中。埃拉西亚的号角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更近了。
“该死,我真没用!他们不能再靠近了,我想……亡灵已经发现他们了……我们要……要快。”洛尤斯姆忽然拿起佩剑,对准被压住的左腿砍下去。可能是因为过于虚弱,剑峰只在护腿上蹭出了一点火花,洛尤斯姆的自残没有得逞。
“你疯了吗?”埃娃一把打落洛尤斯姆手中的剑,“你以为一条腿的精灵能爬到那座高塔上吗?”她望着心急如焚的侦察队长说:“告诉我密码,让我来,我去。”
“不!我不能让你冒险,不能。”固执的洛尤斯姆显然不会妥协的。
“那么……告诉我密码,我让其他士兵去。”二人四目相对,洛尤斯姆知道埃娃是在骗他,现在已经没有士兵有空研究那套密码了。但他有什么办法呢?整个精灵的命运都攥在他手上,他只能欺骗自己。
“好……好的,”洛尤斯姆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羊皮纸,“这上面有示意图,塔楼上有一个火盆,用蓝色水晶遮挡住光线……这里……图上的点代表红光,圈代表蓝光……不同的颜色可以组合出不同的字母,这些字母……”
“好了,我知道了,没时间做练习题了,”埃娃开了一个小玩笑,她尝试着让任务不象看上去那么难。“我去了,照顾自己,别做傻事。”
洛尤斯姆听到埃娃的嘱咐不禁苦笑一声,通常都是他对埃娃说这些话的。“还有!”洛尤斯姆拉住埃娃,“埃拉西亚军队得到信号后会用号角回应的,密码是‘短—短—长’。”
“好的。”
“还有!” 洛尤斯姆又拉住埃娃。“敌人的薄弱部分在东边的悬崖处,你只要发送‘悬崖’就可以了。”
“好的”
“还有……”
“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了?”二人四目再次相对,双方的眼神都充满了对对方的关切。
“注意安全。”洛尤斯姆最后嘱咐了一句。埃娃脸上的微笑是一种无奈的回答,谁都知道现在没有“安全”可言。
“滚开!”埃娃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打倒了一个骷髅兵。她的短剑虽然不是标准的战斗武器,但是当那上面附着了一个精灵全部的爱与狠时,它无异于一柄横扫千军的屠龙枪。可能是艾利斯在天之灵的保佑,可能是埃娃不起眼的装束,一路上没有几个骷髅兵真正把她当作攻击目标,她幸运地穿过了鏖战中的前线。塔楼就在眼前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爬上去。埃娃从来也没受过攀爬训练,这座木塔楼足足有20英尺高,塔楼上也没有任何梯子或扶手,它是用原木垒砌而成,再用一些麻绳加以固定的临时性建筑。登上这座塔楼对埃娃来说比登天还难,看来活着穿过前线只是这项任务的开始。
“这是什么?”正当埃娃一筹莫展的时候,她发现塔楼上垂着几根绳子,看来精灵士兵就是靠它爬上塔楼的。埃娃抓住其中一根,用力拉了拉,开始向上爬。可是她那细嫩的双手很快就被磨破了,鲜血汩汩地顺着胳膊向下流淌。埃娃想忍住剧痛继续向上,但是双手就是不停使唤。一个不留神,埃娃脱手了,她整个身体急剧向地面坠去,慌乱之中,她顺手抓住了身边的另一根绳子——忽然,埃娃整个身体开始随着绳子急剧上升,倏忽间,她发现一个巨大的石块与她擦肩而过,落向地面。这是由矮人设计的一种速递装置,它可以在战斗期间一次性向塔楼上传递一定数量的补给,它唯一的一个缺点就是不能运输人员,埃娃马上就要知道其中的奥秘了。
咚!埃娃的头重重地撞在塔楼地板上,这一下让她差点晕过去,好在她还没有松手。顾不得剧烈的头痛,埃娃打开了塔楼盖板,用尽全身力气爬了上去。塔楼上有一个燃烧着的火盆,旁边还有一块巨大的蓝水晶透镜,一切都和洛尤斯姆说的一样,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正确发送密码了。
“冷静,冷静!”埃娃一边翻看羊皮纸一边告诫自己,“悬崖,哦,好的,悬崖,steep,S……红—红—蓝—红—蓝……T……蓝—红……”就在埃娃发送到第一个E时,一股浸人骨髓的寒气扑面而来,一只幽灵龙正张牙舞爪地向塔楼扑来。埃娃眼看着那条龙的爪子向她逼近,却不知如何是好,她竟然就傻乎乎的在那“等着”死亡之翼的降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透骨箭正中恶龙鼻梁,箭穿过幽灵龙的头骨,把它的上下额牢牢地钉在一起。埃娃向箭射来的方向望去,洛尤斯姆正手持弓箭向她做出鼓励的手势。
但现在还不是答谢救命之恩的时候,惊慌的恶龙一时不知所措,扑闪着翅膀满目地四处乱撞,正巧一头撞在塔楼的尖刺上,一堆白色骨头随即落到地面上摔了个粉碎。塔楼在恶龙的撞击下几乎坍塌,火盆里的碳也被气浪吹的满地都是,埃娃顾不得满天飞舞的火星,重新拿起水晶发送密码。
“……红—蓝—红—红—蓝……P,好了!”埃娃企盼地等着号角再次响起,但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应。
此时,在埃拉西亚军队驻扎的山丘上,一名传令兵正在向司令官姆拉克爵士报告:“精灵的信号已收到,对方发送‘S-T-O-E-P’——‘门廊’。报告完毕,长官。”
“‘门廊’?这是什么意思?‘门廊’指什么位置?城里的门廊吗?那不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长官。信号当中有中断,但是可以确定是‘门廊’。”
“奇怪?”
“要发送确认信号吗?长官。”
“不,再等等,也许……”
“也许我的密码有误?”埃娃自言自语的说,“再发一次,直到得到回应为止!”埃娃重新拿起水晶,但当她来到火盆前时却发现盆里的碳已经所剩无几了,那微弱的活光是断然无法让对方看到的。“哪里有燃料?哪里有?”埃娃环顾四周,这里除了一堆用来投掷的石块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天呀!艾利斯,艾利斯,帮帮我,帮帮我。”埃娃急的直跺脚。忽然,她意识到整个塔楼都是木结构的,木头不就是最好的燃料吗?可是如果点燃塔楼,她自己该怎么办呢?——算了,顾不了那么多了!
埃娃扯下一片衣襟缠在短剑上从火盆里取得火种,毅然点燃了塔楼的护栏。在熊熊烈火中,一个羸弱女子高举着水晶透镜,拯救埃里的密码再次从摇摇欲坠的塔楼上发出了。“红—蓝—红—红—蓝……P。再来一次!S……红—红……P,再来……”当埃娃第三次发送密码时,对面山丘上传来了一阵号角声:“呣,呣,呣——呣”
“他们收到了,他们收到了!”埃娃兴奋地欢呼起来,她转身向洛尤斯姆望去——轰!没等埃娃看清洛尤斯姆,整个塔楼就坍塌了!塔楼前部用来固定的绳子已经全部烧断,加上刚才的撞击,这个简陋的建筑象被击倒的巨人一样缓慢地向一侧倒去。
埃娃感觉脚下的地板开始崩溃,她没有多想,纵身跳出了塔楼。埃娃知道自己将坠地而亡,不过她完成了使命——她把她的爱分给了埃里所有的生灵——这就是艾利斯所说的“真正的爱”。与大地母亲向拥而去,对于一个精灵来说应该是最好的死法,面对这样“美丽”的死亡埃娃没有丝毫恐惧。她感觉自己飞在空中,风轻轻地吹过着她的秀发,就像艾利斯的双手对她的抚摸,大地即将给她一个剧烈而永恒的拥抱,就像艾利斯的双臂揽她入怀中。埃娃闭上了眼睛,幸福的微笑挂在了她的脸上,“艾利斯,我没能撑过战争,不过我已经做了我应该做的,我懂得了真正的爱,现在该是我们团聚的时候了……”
那一晚,所有人都看到了一颗凄美的流星滑过乌云密布的天空,陨落在充满死亡与痛苦的大地上,布拉卡达的一名占星术士突发奇想地给那颗流星起了一个美丽的精灵名字——埃斯库洛娃。
经过一夜的战斗,联军终于击退了亡灵的进攻。洛尤斯姆活了下来,伤愈后继续担任侦察队长的职务。在此后的三年里,经过一系列艰苦卓绝的战斗,联军终于打败了亡灵巫师。
奇怪的是,人们再也没有找到埃娃的尸体,有人说她的尸体被亡灵掠走了,有人说她的尸体被大火烧没了,莫衷一是的人们只好把埃娃身前穿过的衣服埋葬在艾利斯的墓旁。葬礼当天,有人在墓地上发现了一枚刻有常青藤纹饰的戒指,旁边还有一些半身人的脚印。精灵们都说那是半身人为了感谢埃娃的贡献交还回来的,只有洛尤斯姆认为:“这是埃娃和艾利斯送给我们的礼物,他们也要我们懂得真正的爱。”
哀歌再次唱起,哀乐再次演起:
Soreness,soreness,soreness
逝去的人儿慢些行,听我把哀歌娓娓吟;
远行的英雄且暂停,待我把诗篇句句咛;
……
智慧的先知亚伯拉罕说:“真正的力量是挽救生命的能力,真正的智慧是引导正义的光芒,真正的爱情是大公无私的奉献。”
注1:埃娃是埃斯库洛娃的昵称。
注2:黑骑士的躯体是以灵气状态存在的,当他们被“杀死”以后,灵气会脱离原来的躯壳在空中飘荡。在阳光普照大地之前,尸巫可以通过聚集这些灵气来“复活”黑骑士。但一旦灵气受到阳光的照耀就会飘散殆尽,那样才是黑骑士真正的“死亡”。
注3:尸气球是由亡灵巫师释放的一种黑暗魔法,它是由腐蚀性尸气构成的球形气团,可以对有生命部队造成2×2码的范围杀伤,强烈的尸气球可能引起爆炸。
☆☆☆☆☆☆☆☆☆☆☆☆☆☆☆☆☆☆☆☆ 分割线 ☆☆☆☆☆☆☆☆☆☆☆☆☆☆☆☆☆☆☆☆
《英雄世界的寓言》之九:捕梦器捕梦器
术士之国布拉卡达位于恩塔格瑞大陆南部高原,这里是整个世界知识和智慧的所在。几乎所有的魔法师、炼金术士、占星士、巫医、甚至是亡灵巫师,都毕业于布拉卡达的魔法学院,人类、野蛮人、兽人、精灵、矮人和半身人等诸多种族都能在里和谐相处。布拉卡达以它特有的魅力吸引着世界上每一个想参透魔法奥义的年轻人,如果一个人没有在布拉卡达深造过,智慧二字就和他没有关系。如果一个人毕业于布拉卡达魔法学院,哪怕他是一个兽人,也同样会受到人们的尊敬的。
布拉卡达就这样以知识和智慧著称与恩塔格瑞大陆,它也同样依靠魔法的力量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国度。虽然布拉卡达一向以此为荣,但是就像最强壮的公牛也会受到牛虻的骚扰一样,布拉卡达人一直被一件发麻事困扰着——失眠。
布拉卡达魔法学院几乎没有一个不失眠的人,上至学院最高院长,下至刚刚入学一年的学徒都是失眠症的受害者。所有的法师都被夜不能寐的痛苦折磨的死去活来,他们每个人都十分疲倦,无论在研究魔法还是在教授课程的时候都不住地打瞌睡。可是一道晚上,当他们躺在柔软的床上时,孟菲斯的沙袋(注1)却迟迟不肯帮助他们。所有的法师都整夜整夜地在床上辗转反侧,往往是直到天明时分才能进入短暂的梦乡。可无论是好梦还是恶梦,那些幻觉的影像都不会在他们头脑中停留太久,2到3个小时的睡眠对于法师们来说已经是一种“享受”了。有些法师为了获得一个安静的夜晚甚至故意连续工作两三天,直到筋疲力尽才趟在床上,这种睡眠与其说是休息到不如说是晕倒。
长期的失眠症是布拉卡达最大的敌人,很多法师因为在试验中打瞌睡而丧命,有些被自己释放的闪电击中,有些把自己配制的毒药当作茶喝下,更有些倒霉的学生被他们的老师当作试验品杀死。每个月都有个把布拉卡达人死于失眠带来的后果,这导致魔法学院名声每况愈下,愿意来此学习的人越来越少,最后连商人也不愿意造访这里了——没有人愿意冒生命危险被法师“误伤”。
魔法学院的最高院长理事会对此事一项非常重视,他们先是号召药剂师研制安眠药。一名叫赛瑞娜的女药剂师从伊欧弗人那里学来一种配制“安眠药”的配方,这种被叫做“纳库摩”的药水开始时确实有效,很多魔法师都大量购置这种药水。不过他们很快发现这种药物有很强的副作用,法师们越来越依赖这种药水,使用的剂量也越来越大。到了后期,很多法师一天要服用10几打兰(注2)以上的“纳库摩”,这已经到了危机生命的程度。而且那些长期服用这种药物的法师开始出现智力下降、注意力无法集中等现象。一旦停止给药,这些法师又会出现浑身无力、流泪、流涕等症状,严重的会引起发烧甚至呼吸系统衰竭等致命症状。理事会经过商议以后认为这种药物资料法会是患者对药物产生严重的依赖性,“纳库摩”随即成了禁药,失眠的痛苦又回到了布拉卡达。
为了应付这种局面,理事会又号召幻术师研制催眠魔法。一名叫埃斯却尔的幻术师很快就发明一名叫做“蛊惑人心”的催眠术,被催眠者在法术作用下会陷入一种无意识状态。这种状态看上去好像是睡着了,其实被施法者并没有得到真正的休息。而且这种法术的施法者在法术有效期间还可以随意控制被施法者,这是一种很危险的法术,一旦推广开来很可能被不法分子利用。理事会经过慎重的考虑,认为这种魔法也不适合被用来资料失眠症。布拉卡达又陷入了窘境。
经过了慎重的考虑,理事会决定向全世界公开征集治疗方案。这对布拉卡达人来说无异于一种耻辱,多数时候都是别人向他们询问解决问题的办法的。失眠的苦恼让高傲的法师们不得不放下架子,求助于人。为了显示布拉卡达的国力——同时也是为了减少求助于人所带来的尴尬——理事会决定给能有效资料失眠的人一大笔钱。
消息公布之后得到了广泛的响应,人类、野蛮人、精灵、矮人纷纷赶来凑热闹,连侏儒也不甘寂寞。各种千奇百怪、乱七八糟的“治疗”方法纷至沓来,比如一个野蛮人牧羊人建议法师们睡在羊圈里数羊;一名人类农民建议法师们找一些吟游诗人来讲睡前故事;一个精灵小姑娘建议给每个法师发一只洋娃娃;一个矮人领主建议法师们在床上堆满金币;一名骑士建议他们找一名埃拉西亚领主训话……最可笑的要数侏儒的建议了,他们煞有介事地搬来了一张床,告诉法师们应该睡在那上面——而不是冰凉的地板上。当然,这些“方案”都不会被法师被采纳了,那些无辜的侏儒甚至被以侮辱布拉卡达的名义送入监狱。布拉卡达人的顽疾似乎永远得不到有效的治疗了,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尊敬的理事会会员们,卑贱的塔塔利亚人迪斯盖斯·布鲁托向各位无尽的智慧致敬!”一个穿褐色兜帽的人类站在理事会大厅中央说。
“谢谢您的礼貌,塔塔利亚人。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助吗?”最高院长塞德洛斯很惊讶这个塔塔利亚人类表现出的礼貌。布拉卡达与塔塔利亚一项没有什么来往,法师们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那些“无知愚蠢的沼泽寄生虫”。
“高贵无私的布拉卡达给予全世界的帮助永远是我们最渴望的企盼,”法师们的脸色开始缓和,就算来自埃里的精灵也未必能拍出如此华美的马屁。“我确实是来恳求各位帮助我这个卑贱无助可怜的人的。”
“好的,塔塔利亚人,你的要求被批准了。到会计那领一笔钱吧。”法师们把塔塔利亚人看作乞丐已经是给他们的最高待遇了。
“当然,当然,感谢您的仁慈,感谢上苍对我的眷顾。但……我是来恳求尊贵的您给我一个机会的。”
“机会?你想要一份工作吗?”塞德洛斯扭头对身边的书记员海伦说,“我们还需要环卫工吗?”
“哦,大人,我要的不是那个。我是来……”迪斯盖斯故意停下来,法师们也被他吸引了,都想看看这个沼泽地寄生虫到底想要什么。“我是来请求各位允许要尽微薄之力解决各位的——失眠问题。”
“失眠?”不苟言笑的法师们差点笑出声了,“别在用你们那愚蠢的主意耽误我们的时间了,你是不是也想在监狱里住几天?”
“不!大人。”迪斯盖斯忽然脱掉兜帽,一反刚才奴颜婢膝的样子,“我拥有特殊的治疗方法,它来自塔塔利亚沼泽地深处的先知那里,它不用任何药物,不是魔法,绝对有效。它就是——”迪斯盖斯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个物件,“捕梦器!”
法师看着迪斯盖斯手中奇怪的工具开始议论纷纷,“看来这是一种器械治疗法。”“据我所知在塔塔利亚腹地确实有一些巫医。”“巫医往往掌握一些特殊的偏方。”“我研究的游牧民当中就有一些巫医。”“器械治疗是一种古老的医疗手段,最早可以上溯到2500年前。”“我看应该叫做‘物理’治疗更贴切一些,‘器械’是指那些‘有复杂机械构建组成的’装置。”……
“好了,安静,安静。”塞德洛斯适意让大家安静,“塔塔利亚人……嗯……你叫……”
“布鲁托,迪斯盖斯·布鲁托。大人。”
“哦,对,布鲁托。你能解释一下那个……‘扑梦器’,哦,不‘’捕梦器吗?”
“当然,大人,我早已准备好了。”迪斯盖斯拍拍手,两个人抬着一块木板走了进来,“请允许我向您介绍我的两个助手福克斯和菲舍尔。”二人向理事会点头适意,抬起了手中的木板,木板上钉有一沓羊皮纸,“那么我们就看看我的理论是否可行。”迪斯盖斯翻开最上面一张空白的羊皮纸,下面一张纸上画有一系列图片和一些注释性文字。
“各位请看这里,我们首先要分析一下失眠的成因,也就是我们为什么会失眠。据我分析,失眠大体可分为三种类型,即短暂型失眠,短期型失眠和慢性失眠。从各位的症状来看,布拉卡达的失眠属于慢性失眠,慢性失眠的成因是很复杂并较被发现的,许多慢性失眠是有多种综合因素的作用造成的……”迪斯盖斯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个小时终于结束了他有关失眠成因的论述,“以上就是我对困扰各位的失眠进行的病理分析。”
大厅里沉静了许久,法师们都觉得这个塔塔利亚人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他们谁不愿意第一个承认一个塔塔利亚低等人类竟然拥有布拉卡达高等人类所不知道的知识。
“咳,不过各位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向各位阐述一下鄙人的治疗计划。”迪斯盖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最高院长,塞德洛斯点头适意他继续。“好的,我们继续,”弗克斯和菲舍尔翻开第二页羊皮纸,“大家请看这里,这是一个‘捕梦器’的示意图。”座位上的法师们都不由得探起甚至仔细观察,“‘捕梦器’是一种基于高分子纳米超导ISK技术研制的高能物理能量辨正分析治疗系统。它是由手柄、微波聚能圈、量子收集束、纳米渗透网、平衡调节钮等几部分组成的。大家可以传阅一下实物。”迪斯盖斯把手中的“捕梦器”交给离他最近的一个法师,法师们开始迫不及待地观察这个神奇的机械装置。它是的主题部分是一个用铜或类似金属丝制成的金属圈,圆圈中间有一层不明物质制成的半透明薄膜,薄膜中央穿有一个金属薄片。金属圈两侧分别有两个可以旋转的突起,下方有一个木质的手柄。整个装置没有任何装饰,看上去毫不起眼。
“各位手中的只是一个样品,实用性的捕梦器是私人性的用品。也就是说每人只能使用他自己的‘捕梦器’,不能借予他们或者由他人保管,否则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恶性后果。下面我来解释一下他的工作原理。首先,捕梦器通过微波聚能圈发射的超导射线来收集安宁,并通过ISK技术存储在纳米渗透网中。然后,纳米渗透网会通过纳米高分子渗透侵入分解技术过滤掉其中的嘈杂和纷乱,纯净的安宁会汇集在量子收集束上,就是渗透网中间这个的金属片。这种金属是通过异次元UK锻造法在高温状态下经过钶钴合金电离离子吸附法制造出来的特殊金属,我们称之为Fe。Fe是消耗品,需要定期更换以保证其内部电子游历最佳状态,从而达到最大量存储安宁的目的。微波聚能圈两侧的平衡调节钮可以通过控制电离电子的通过量来调节过滤安宁的时间长短,木质手柄可以放置安宁通过良导体流失的可能。下面我们来具体讲解一下什么是ISK技术……”
迪斯盖斯又滔滔不绝的讲了2个小时,所有的法师都被那一堆闻所未闻的新技术、新名词震撼了,他们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空虚和无知。好在通过迪斯盖斯的耐心讲解,他们得以对这些新东西有所了解,每个法师都在脑海中寻找着与那些高深理论相关的知识,每个法师都希望在之后的理事会讨论中能拿出自己对这里的看法和分析,有些思维敏捷的法师甚至看到了创立新的交叉学科的希望。因此法师们听的都很认真,生怕漏掉一个字,一些有心计的法师甚至在桌子下面做笔记——他们不想让别人直到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以上就是捕梦器的大体工作原理,当然,如果各位有兴趣的话,我还将专门讲解一些理论的有关知识。那么,下面我将讲解如何使用该仪器……咳、咳……”迪斯盖斯咳嗽了两声,同时用手敲了敲双腿。
“给布鲁托先生搬把椅子,您介意来点茶吗?”塞德洛斯关切的问塔塔利亚人。
“不过那不是很麻烦的话,非常感谢。大人。”迪斯盖斯煞有介事地坐在椅子上啜起了茶。上一位有幸能坐在椅子上与理事会对话的客人是凡里的精灵王子,但精灵当时可没有茶喝。
“谢谢您的盛情,我们继续。捕梦器的使用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找到一些含有安静元素的梦并用这个仪器抓住它就可以了。捕猎时把调节钮转到这个位置,把收集束对准猎捕对象,等20~30秒——注意不能超过30秒,否则梦会逃走——然后再把调节钮转到这个位置,安宁之梦就被抓住了。之后要放置2个小时,期间不捕猎者最好不要进行脑力劳动,否则会造成仪器失效。2小时后,安宁基本上就被过滤干净了,这时您就可以在需要的时候使用它了,使用时只要把收集束对准自己的额头,把调节钮转到这个位置,放置20秒就可以了。注意储备的安宁会在12小时内流失,而且捕梦者与使用者必须是同一个,否则安宁会由于空气中的电离分子干扰流失。每次捕获的安宁只限一次性使用,捕梦器的使用寿命为10年左右……当然,我们还有一些辅助治疗的小措施。基本情况就是这样的了,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迪斯盖斯终于阐述完整套复杂冗长的理论了,法师们长出了一口气,他们的脑袋已经装不下更多的新知识了。法师们开始小声议论整套理论,但是没有一个真正提出问题的。就在迪斯盖斯准备发表总结的时候,从墙角站起了一位胡子花白的法师。
“那么……布鲁托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这个不起眼的角色身上,“我是布拉卡达地理协会的预备会员布朗,劳伦斯·布朗。”
“哦,布朗先生。”迪斯盖斯显得有些惊讶,但他马上回复了常态,“请问。”
“我们要到哪里去寻找您所谓的‘安宁’呢?布拉卡达几乎已经没有不失眠的人了。”布朗的话引起了大厅里一阵骚动。
“哦,我差点忘了告诉各位。我建议各位最好不要从智慧生物那里收集安宁。要知道所有的生物都是有梦的,包括植物也是有梦的。而且各位最好从植物那里收集安宁,因为植物的梦是最平静、最祥和的,是所有梦中质量最高的。最好是木本植物,大型树木,那样可以保证收集的质量——比方说,学院北部山上的那片落叶松林就很好。”
法师们又发出了一阵惊叹,接着又开始议论纷纷。
“那么您还有问题吗?布朗先生。”
“暂时……没有……但是你的理论……我很怀疑它的真实性。”
“那么您怀疑的哪部分呢?我很乐意为您解释。”
“暂时……没有。”布朗在法师们的讥笑中尴尬地坐下了。
“这位布朗先生有怀疑的权利,”迪斯盖斯像是在给布朗打圆场,接着他转向塞德洛斯“当然,最终的决定应该由理事会来决定。”
“当然,权利属于智慧者,”塞德洛斯说,“但我们需要经过讨论才能决定,您是否能先回避一下,布鲁托先生。”
“当然,当然,智慧的塞德洛斯先生。”
“给布鲁托先生安排最好的客房。”
“谢谢您的款待,”迪斯盖斯刚要转身离开,忽然象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刚才布朗先生的提问提醒了我,有一点我还要补充一下。”大厅一下子又安静下来。“由于布拉卡达的失眠症状普遍比较严重,我要采用一种辅助手段。在没晚临睡前使用捕梦器时,最好加上一段祷词:‘imp-arpuiai-medusa-manticore-alraune-dwarf-efreet-dragon’。”这段祷词是用塔塔利亚方言说的,而且说的很快。理事会中虽然有几位著名的语言学家,但多数人都没有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迪斯盖斯补充到:“这是一种塔塔利亚人的祷词,它是由几个毫无意义的单词组成的,不过它可以让人集中精神接受捕梦器发射的安宁信号,更好地帮助各位安然入睡。当然,如果各位对我的小玩意有兴趣,我们可以把这段祷词一字一句地写下来。”塔塔利亚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莫名其妙的祷词让法师们又开始了争论,每个人都企图提出自己对捕梦器的看法。气系魔法大师说:“ ‘超导射线’与‘瓦解射线’应该是同一原理的两种不同应用方法。”土系魔法大师说:“‘纳米渗透’技术应该与‘大力神盾’魔法有某种必然的联系。”火系魔法大师说:“‘微波聚能圈’的汇聚原理应该是基于‘地域烈焰’上研制的一种新理论。”水系魔法大师说:“释放安宁的过程应该是‘疗伤’法术的一种改良应用法。”药剂学大师说:“用植物吸取安宁的做法使用的理论应该是取材于植物生态医务学。”炼金学大师说:“Fe的冶炼方法使用了提纯汞的先进技术。”生物学大师说:“捕梦器证明了动植物间接脑波沟通原理的可行性。”语言学大师说:“塔塔利亚方言祷词独特的韵律可以给人一种优雅、安宁的感觉。”……所有人都从自己的研究方向阐述着他们对捕梦器的理解,法师们现在讨论的已经不是这种治疗方案是否可行的问题了,他们更像是在给迪斯盖斯的理论撰写注解。
经过一整天的讨论,理事会认同了捕梦器方案的理论是可行的,以252票赞同,1票反对通过了该计划——那唯一的一张反对票就是布朗提出的,人们认为他是因为在提问时所遭遇的尴尬才投的反对票。理事会制定了一套试验计划,先由10名患失眠症的学生试用该产品,试验期一个月。如果没有出现问题,该方案将在某个试点学院试行,试验期两个月。之后再在布拉卡达全面推广。
迪斯盖斯一行来到布拉卡达的第三天就开始了他们的实验性治疗,10名志愿者在迪斯盖斯的指导下每天花半个小时爬上学院北面的雪山,再花半个小时寻找合适的“猎物”。捕获安宁之后,他们还要再花半个小时下山,花2个小时等待过滤器过滤掉其中的杂质。由于等待过滤期间不能进行脑力劳动,迪斯盖斯还特意为无聊的学生们安排了一些有趣的活动,比方说槌球(注3)之类的体育游戏。再之后就是捕梦器发挥效力的时候了,学生们按照迪斯盖斯的指示使用在睡前使用捕梦器,正如大家所料,捕梦器很好地发挥了效果。10名志愿者无一例外地睡了一个好觉,一早起来时个个神气活现,迪斯盖斯的治疗方案得到了初步成功。
之后的一个月中,捕梦器每天都能给那些志愿者一个安静的睡眠。这些志愿者没出现任何不良反应,不仅如此,他们的头脑反而变的更加灵活,精力反而变的更加充沛了,就连体质也有所提高。迪斯盖斯和他的两个助手每天都围着这些学生转,时不时指出使用不当之处,纠正祷词发音,记录各种数据等等。理事会对迪斯盖斯一伙的表现非常满意,特别是塞德洛斯,他认为塔塔利亚人的安排井井有条,而且很人性化——他们甚至考虑到了安排活动来帮助学生们打发无聊时光。未参加试验的法师们开始嫉妒那些学生了,这些年轻人现在每天都能充满活力地在他们面前跳来跳去,而他们自己却还要忍受失眠的煎熬。几个迫不及待的法师要求联名要求理事会缩短二期试验时间,或者直接取消二期试验计划。理事会迫于群众的压力——同时也是想让自己早点睡个好觉——把二期试验的时间缩短到了1个月。二期试验还没开始各个学院就开始为争取成为试验对象争论起来,理事会为了维护学院的安定团结——同时也是为了让自己早点得到治疗——干脆取消了二期试验计划。迪斯盖斯的计划得以全面推广。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迪斯盖斯一伙忙的不可开交,他们要教会每个人如何正确使用捕梦器,如何在等待过滤的期间避免脑力劳动,如何避免其他污染到自己捕获的安宁……用最高院长的话说:“他们把安静的睡眠给了别人,自己却忙的没时间睡觉,多么高尚无私的人呀!”理事会马上给迪斯盖斯颁发了奖金,并要给他办法了布拉卡达荣誉国民奖章。
捕梦器工作的异常顺利,几乎所有的使用者都对它赞不绝口。不过期间还是出现了一些小插曲,比方说有几名偷懒的法师利用飞行魔法飞到了上山,几名用功的学生在等待过滤期间还抱着书本,个别资深的理事会成员让别人代为捕捉安宁……等等,当然,他们的捕梦器没自然有起作用的。迪斯盖斯一再警告他们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严重的甚至会使人发疯。法师们很快接受了教训,每个人都严格按照规则使用捕梦器。2个月以后,几乎所有的法师都能熟练地使用捕梦器了,失眠也几乎从布拉卡达消失了。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还是有个别人对已经大显神威的捕梦器持怀疑态度,布朗就是其中之一。布朗宁肯忍受失眠的煎熬也不愿意使用捕梦器,他查阅了大量的资料以求解释捕梦器理论方面的破绽。可惜的是他没有取得任何有意义的成果,无论是ISK技术、纳米技术还是超导技术在布拉卡达的图书馆里都没有有关的记录。最后布朗决定从语言学角度来分析那段祷词,经过几昼夜的考证,布朗从浩如烟海的资料中翻译出了那段塔塔利亚方言的意思:“恶魔之子-鸟身女妖-梅杜莎-蝎狮-狗头人-矮人-火怪-龙。”这是一大堆生物名称的组合。布朗认为这些生物之间必然会有某种内在的联系,因此他开始潜心研究动物学。为了观察活体标本布朗离开的布拉卡达,云游四方,仔细研究记录了每一种生物的生活习性、生理机构、社会生存状态等等。这花去了布朗整整10年时间,这10年布朗无时无刻不受到失眠的困扰。
这10年间,布拉卡达发生了很多变化,失眠症虽然得到了控制,但有时还是会复发。一旦某个法师的捕梦器失效,迪斯盖斯一伙就会为他们更换“量子收集束”,由于这种装置是由稀有金属Fe制成的,迪斯盖斯会“象征性”地收取一部分“成本费”——每次“1000”个金币。很多寒酸的法师因为付不起这笔昂贵的“成本费”又重新陷入了失眠症的困扰,迪斯盖斯每年会免费为一些法师更换两只收集束,他因此也得到了更多的尊敬,塔塔利亚人在布拉卡达的地位越来越高了。
10年后,布朗回到了布拉卡达,他的研究毫无进展。人们欢迎他的方式就是送给他最尖刻的讽刺和嘲笑,布朗的失眠症也越来越严重了。迪斯盖斯曾经送给他一个捕梦器,但是顽固的老法师就是拒绝使用,人们都说他这样下去早晚会发疯的。
一天,布朗又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他无精打采地坐在门廊上看两个年轻的学生在做游戏。
“你们玩的是什么,孩子?”
“嗨,看看老布朗和我们说话了。”一个调皮的学生说,“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也难怪,你在野蛮世界待的太久了,这叫填字游戏。”这个学生拿起手中的羊皮纸给布朗看,“你看看这里,我们把字母填在这里,然后就成了一句话……”
“填字游戏?”布朗忽然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疯了似的一边高喊一边跑向学院理事会。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布朗迎面撞上了理事会书记员海伦。
“你知道什么了?研究出什么‘成果’了?”海伦故意把“成果”二字说的很重,布拉卡达的每个人都不会放弃嘲弄布朗的机会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个秘密!”布朗一把抓住海伦,一字一顿地说:“我—疯—了!我疯了!他们是骗子,塔塔利亚骗子!”
“哦,老家伙终于崩溃了。”海伦一把挣脱布朗,“来人呀,快点把这个疯子关起来,他会伤着我的。”
“不!你不明白,‘我—疯—了’!是‘我疯了!’”
“我当然明白,白痴也看得出来,你早就该疯了。”海伦正好看到了经过的迪斯盖斯,“布鲁托大人,这个反对您的人终于得到了他的报应,他疯了。”
“你这个骗子,我知道了,我花了10年的时间,终于知道了!我疯了!我疯了!”
迪斯盖斯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那种神色马上被怜悯的表情代替了。“可怜的人,我应该早点帮助他的,快点把他隔离开吧,搞不好他会伤着别人的。”
正如迪斯盖斯所愿,理事会把布朗关进了地牢,并且禁止任何人与他说话。
第二天,法师们惊讶地发现迪斯盖斯一伙失踪了,人们传说是布朗的信徒加害了仁慈的布鲁托先生并抢走了他们的财产。塔塔利亚人始终之后,失眠的阴影再次笼罩了布拉卡达,法师们至今还在寻找解决的办法。
一个月以后,在塔塔利亚一间肮脏的酒馆里,三个醉酒的人类正在互相指责。
“要不是你那该死的‘祷词’,我们就不会有危险了,也许我们可以在布拉卡达生活一辈子。”
“不要指责我!不是我的伶牙俐齿,你们两个一个子也捞不到!我只不过想耍耍他们而已。”
“耍耍他们?你的小伎俩被那个叫布朗的老头识破了。你以为你比那些法师还要聪明吗?”
“难道我不是吗?……”
智慧的先知亚伯拉罕说:“缺乏自信会让我们在怒吼的恶龙面前发抖,过分自信会让我们被愚蠢的侏儒欺骗。”
注1:孟菲斯的沙袋,孟菲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睡神,传说他拥有一个神奇的沙袋,里面的沙子可以让人入睡。
注2:打兰(dram,缩写dr.ap),英制药剂剂量单位,又称英钱,1打兰=3.887克。
注3:槌球,一种类似门球的古老体育运动。
[ 本帖最后由 沧海一粟 于 2013-7-15 17:55 编辑 ] 嗯,写的真是不错,有点象伊索寓言。仔细拜读布朗兄的作品后发现一点微瑕,但愿不要被视作吹毛求疵,呵呵
随机而来的是长矛和阔剑的进攻,就连法师释放的闪电也嘲笑着落在达克荷尔的头顶。达克荷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助,感觉到了身体里的血液在被判他逐渐模糊的意志, http://img011.photo.wangyou.com/2005/5/16/91983/200511178360910.jpg
http://img011.photo.wangyou.com/2005/5/16/91983/200511178360911.jpg
以上是漩涡龙龙网友帮忙绘制的两张插图,
上:丛林妖精安勒克
下:艾尔文&莎娜 原帖由 yunings 于 2006-1-7 19:08 发表
嗯,写的真是不错,有点象伊索寓言。仔细拜读布朗兄的作品后发现一点微瑕,但愿不要被视作吹毛求疵,呵呵
:g:多谢多谢!!!这才是我最需要的! 艾尔文在俺心目中一直是温文尔雅的样子…… sigh……
真是图文并茂!
一时的失败并不可怕,失去自信的失败才是真正的末日——敢问布朗兄,你的寓言故事的灵感来自哪里?不会仅仅是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吧? 原帖由 yunings 于 2006-1-8 12:36 发表
sigh……
真是图文并茂!
一时的失败并不可怕,失去自信的失败才是真正的末日——敢问布朗兄,你的寓言故事的灵感来自哪里?不会仅仅是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吧?
说道灵感,俺倒是颇有些话题……
说实话,这类小品文,多数是灵光闪现的一瞬间,如果当时不写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机会抓住当时的感觉了。
这个创意其实已经被人用过很多次了,比如说《空中大灌篮》里最后一幕:兔子灌了一瓶普通的水,说是什么能增强威力的药水,接过大家喝了狂赢外星人。
写本文时正在读一片有关爱尔兰历史文化的小册子,看到其有关幸运苜蓿的传说,不禁有了这个想法。其实是想告诉大家:真正的幸运也好,勇气也好,都不是上天或魔法给的,而是靠自己的努力和自信。
该文是发表过的,可惜对方编辑没有用我的插图……遗憾,本人觉得插图画的还不错的哦,精灵夫妇的样子和我心目中一摸一样。 原帖由 archmage 于 2006-1-8 14:47 发表
:==:
没看出来
战役里艾尔文看起来还好
莎尔娜的模样……偶十分怀疑哈克和艾尔文爱上了她哪一点……:sigh:
archmage太专注于游戏了吧,俺心目中的莎尔娜和插图里的一摸一样。
如果是这样温良贤淑的莎尔娜,想必你我都会去抢的:kiss: 原帖由 旱地忽律布朗 于 2006-1-8 15:55 发表
archmage太专注于游戏了吧,俺心目中的莎尔娜和插图里的一摸一样。
如果是这样温良贤淑的莎尔娜,想必你我都会去抢的:kiss:
那个丛林妖精怎么看着有点像葫芦娃呢……:==: 汗,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那个丛林妖精和葫芦娃联系在一起…… 切……
给自己的疏忽找××
无视……
另,布朗来了,楼上就不更新了?我可是看着您内,虽然没有在你专柜留下什么评论,哈 唔,布朗兄,本篇真是有够刺激我脆弱的感情的…… 原帖由 yunings 于 2006-1-9 13:00 发表
唔,布朗兄,本篇真是有够刺激我脆弱的感情的……
恩……很感人的说……虽然在布朗先生刚写出来时偶就读过一遍…… 实在不好意思,这篇应该是昨天发出的。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昨天发烧了一整天,趴在床上起不来,只好今天补上了。
各位见谅。 唔,布朗兄,身体要紧,更新的事情哪里有身体重要?辛苦了! 哇哈哈哈……
笑趴了,呵呵 那么……那种饮料本来是什么呢~~酒?
回复 #3 匿名生存 的帖子
唔……应该是一种美酒吧,呵呵,布朗都不一定知道是什么呢 非常感人啊,布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