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的时空(未完,不断更新ing)
(一)“唔~~~~~~~~~~~~”
朦胧中的我突然感觉到有水滴落到脸上,冰冷刺骨,一下就把我从梦中刺激得醒了过来。刚睁开眼睛,又有一滴水滴落下来,落进了眼睛,麻辣麻辣的,和博得之门里酒馆里的劣质酒一个味道。我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揉去了那种酸涩的感觉,随即右手用力在地上一撑,站了起来,同时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滴下的水。
“呵……原来是下雨了。”
是的,细细的雨丝正从天空飘洒了下来,飘落在头上,身上,手上。但是我注意的却不是这个,因为在抬头的那刹那,我已经被天空的景色吓呆了。请不要嘲笑我的胆小,但是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也会被吓呆的。那乌云遍布,不时翻滚着恶浪的天空我从没有见过,在记忆中,费伦大陆上也绝不会有这样的天空的。那么,我是在哪?
我茫然四顾,那草地,那石头,那映入眼中的一切,完全陌生。这是怎么回事?我用力地拍打着头,努力地想从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一个头绪来。记忆随着拍打慢慢回到了脑海之中。
我,奇诺斯,一名烛堡出身的圣骑士,由于养父的被害不得已踏上了未知的旅程。在旅程中,我结识了许多朋友,也树立了不少敌人。渐渐地,我也得知了我真正的身世——凶杀神巴尔留在费伦大陆的众多子嗣中的一名。虽然很厌恶这个血脉,但我却不得不用双手和剑来阻止一切垂涎我血脉的人。就这样,我杀了同父异母的哥哥——沙洛佛克,并且也击败了众多其他的敌人。然后发生了什么?
我努力地回忆。对了,我在精灵的国家杀死了夺取我灵魂的艾瑞尼卡斯,但却被他的灵魂拖进了地狱。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我通过了艰苦的地狱的试炼,带着更强大的力量打开了地狱之门。最后,就是我和他的最终决战了。
“对了!”
我突然一拍大腿。我全都记起来了:我击败了艾瑞尼卡斯,但是他在临死时释放出了他所有的魔力来做最后一搏。为了所爱的人,我也放出了我作为神之子的神力来抵抗他的魔力。接下来……接下来我只记得看到了一场绝大的爆炸,然后我就飞了起来,昏了过去。那么,就在我昏迷的时候,被那爆炸抛到了这么个鬼地方喽?那么,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好象不像是费伦,那么是卡拉图?看起来也不像。看着看着,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上涌,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了心头:会不会那场爆炸把我抛出了托瑞尔,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呵呵……这怎么可能?”
我自嘲似的笑了笑,这么安慰自己。但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背后有异样的声音,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朝我接近。我火速转身,映入眼幕的是两个骷髅,一种可悲的不死生物。骷髅一般是法师用魔法召唤出来的人类或类人的骨架,它们通常保有生前所使用的武器,也有一定的攻击力,普通人是不可能伤害到它们的,很可惜我不是普通人。
我后退了一步,手摸向腰间。可悲的生物,让我用 “净化”剑来结束你们可悲的存在吧!
但随即我就大吃一惊,因为手什么都没有摸到!我偷瞟了一下腰间,什么都没有!我的“净化”呢?随后我又发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身上除了一件厚衬衫和一条普通的长裤之外,什么都没有!我的盔甲,盾牌,腰带,还有几个保护用的魔法戒指呢?怎么和我的剑一起消失了?我冷汗直冒,又后退了一步才镇定了下来。没关系的,不就两个骷髅嘛,就算没有任何装备,我也可以借助托姆的神力来驱逐它们。
我静下心,手掌握在一起放到胸口,开始向托姆祈祷。但是更大的打击随即出现了,我发现我根本不能和托姆产生连结,超度也当然是不可能的了。这个打击几乎让我绝望了。作为一个圣骑士,不能和信仰的神连结,就表明他已经完全被神所抛弃,换句话说就是成为了一个堕落圣骑士。我的心在瞬间凉了半截,难道我也落到这种可悲的境地?但是眼前的一切让我没时间多想,那两个骷髅已经逼近了,怎么办?我现在手无寸铁,难道要用拳头来击打?要是我是个僧侣的话,空手倒也没问题,很可惜我是个圣骑士,于是只有一种选择了——我转过身,拼命地逃跑了。
这并不是我的怯懦。面对无希望的战斗,我并不会愚蠢到舍身而上,做出用生命来捍卫正义诸如此类的无聊战斗,这一点,在养父葛里安死在沙洛佛克手下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想即便是托姆,也不会对这逃跑做出任何的责怪的,保存实力,以便以后卷土重来,也是圣骑士之道。
我拼命地跑着。在漫长的冒险旅途中,我曾经如此逃跑过多次,所以这次逃跑只是再一次的重复而已。虽然装备已经通通消失了,但这却反而在逃跑时给了我莫大的助力——没了沉重的盔甲妨碍,我跑得以前更加快了。很快地,那两个骷髅就被我甩得连影子都看不到了。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放慢了脚步,到最后甚至停了下来。我并不害怕骷髅会因此而追上来,它们是有固守区域的特性的,而我可以肯定现在已经跑出了它们游荡的区域。
虽然已经成功地摆脱了敌人,但是我内心却没有任何喜悦,现在我心就像这延绵不断的细雨一样在落泪。在葛里安死了之后,我已经发誓不再落泪,但是失去了托姆的庇护的事实却让我不得不再次落泪了。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堕落圣骑士了,天下之大,何处才是容身之处?我不知道。
我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随处晃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眼睛里晃过了一个影象。那个是……我连忙转头看向那个方向。是的,的确是建筑。既然有建筑,那么就应该有人喽?不管怎样,先去那避避雨再说吧。
在打定主意之后,我就朝那个方向疾跑起来。但随着距离的逐渐接近,我内心也渐渐开始失望。不错,那的确是一个建筑,或者称之为窝棚大概更加确切一点。它完全是由一条一条的木栅栏拼接而成,长的在外围围成了墙壁模样,然后在围墙的背后则用长长短短的栅栏围成了几个箭塔,在箭塔上可以看到有几个身影在晃动。这种简陋的建筑模式我只在费伦的北地,那个被称为冰风谷的不毛之地才见到过。但是看这周围的植物,不像是在北地啊。那么托瑞尔上哪里还会有这种简陋的建筑?还有一点让我更加疑惑。这片旷野上明显存在着不少怪物,就凭这么简陋的建筑怎么能够挡住它们?
但是当我离得足够近的时候,后一个疑问就有了答案。虽然粗一看十分简陋,但是当靠得很近的时候,我很清楚地从它那感觉到了强大的神圣力量。这种力量是如此强大,居然连我这个被神抛弃的堕落圣骑士也能轻易感觉到,怪不得旷野上的怪物不敢接近了——这种力量足以把它们轻易地毁灭。
既然是神圣的力量,那么里面的应该不会是邪恶的人吧。我这么想着,放慢脚步,接近了那简陋的营地。箭塔上的哨兵出乎我意料的敏锐,我才靠近大门,就听到弓弦拉紧的声音,接着一个清脆的女声响了起来。
“什么人!”
“奇诺斯,一个圣骑士。”
虽然已经堕落了,但我依旧还是个圣骑士吧,我心里这么想着,听到这个回答,她应该会让我进去吧。但是那哨兵的反应却大大地出乎了我的意料。就听到了“铮”的一声,在我还没有任何反应之前,一支箭已经飞到了面前。我大吃一惊,连忙闪避,但还是有点晚了——那支箭射中了左肩膀,接着一阵寒意传遍了全身。在疾跑了这么一段时间之后,我的体力已经消耗了不少了,再也经不起这寒冷的袭击了。虽然大脑告诉我不能倒下,但是身体却不听指挥了。我晃了晃,两眼一黑,摔倒在地。在昏迷之前,我听到那女声在大骂。
“该死的怪物,竟然敢变形来骗我!”
[ 本帖最后由 archmage 于 2006-7-10 19:28 编辑 ] (二)
我在地狱之门前徘徊着。艾瑞尼卡斯已经死了,可为什么地狱之门还没有打开?我要回去!在精灵之国,我的朋友,我的妹妹,还有我的爱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我的回归。可是,可是为什么门到现在还不开?
我在门前打了个来回,突然听到一阵“嘎嘎”声。我慌忙抬起头,一看,心中一阵狂喜,门终于开了!我连忙飞奔过去,但是突然一个黑影从门中飞了出来。定睛一看,居然是艾瑞尼卡斯!我惊讶地连连倒退。
“怎么是你?!我明明已经把你杀了!”
“杀我?呵呵……”艾瑞尼卡斯发出一阵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的低笑,“你杀不了我的!该死的是你!”说着,他伸出了手,一道蓝色的光直冲我而来。瞬间我感觉到全身冰冷,那种刺骨的感觉一直冷到心里……
“不~~~~~~~~~”
我大叫着,坐了起来,却发觉居然是在一张床上,一张很简陋的木床。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右边的炉子里有小火苗在跳动。这是什么地方?我转头四顾,看来似乎是个小帐篷,那么刚才的那个就只是个梦喽?幸亏只是个梦。
我抹了把冷汗,然后想站起来。刚一动,就感到左肩一阵疼痛。
“啊~~~~~~~~”
我轻轻地叫了一声,朝左肩看去,那居然包着厚厚的绷带。刚刚的轻举妄动,使得绷带下的伤口也裂开了,鲜血正在慢慢地渗出绷带,把绷带染成了鲜红一片。看到这个伤口,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是在一个营地前被一个人给射倒了,听声音似乎还是个女的。那么,是谁救了我呢?
我正在这么思索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在多年的冒险生涯中我养成了不错的习惯,听到脚步声,我立刻俯身一滚,滚到了床后,然后注视着帐篷门。
脚步声很快就来到了门前,没有任何的犹豫,接着我眼前一亮,帐篷门被脚步声的主人掀开了。只看了一眼,我差点就忍不住要惊呼出声。那金黄色的头发,那永远不变的甜美笑容,那不是爱蒙吗?我兴奋地站了起来,朝着她挥了挥手,同时大喊:“嘿,爱蒙!你怎么会在这里?”
“爱蒙”肯定听到了我的话。但是让我非常疑惑的是,她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相反的,她露出了一脸的惊诧。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我再仔细地看了看她,没错,是爱蒙啊,可是为什么她好象不认识我了?我连忙走上去拉住她的手。
“爱蒙,难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奇诺斯,你的哥哥啊!”
“哥哥?”爱蒙的脸上露出更加惊讶的表情,“我什么时候有了哥哥?不!我没有哥哥的!”
看来她已经彻底忘记了以前的一切了。我暗暗地叹了口气,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那是在艾瑞尼卡斯的地牢里的时候,但是当初她虽然记忆混乱,可还是记得我的,现在似乎比以前更加严重了,我必须要提醒她一下。于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难道你已经完全忘记一切?你还记不记得烛堡?还记不记得葛里安?还有沙洛佛克?我们的兄弟?”
爱蒙一脸的茫然。
“你在说什么?什么烛堡?什么葛里安?什么沙洛佛克?客人,你糊涂了吧。我是叫爱蒙,但只是这个游荡者营地里一个很普通的射手。”
“游荡者营地?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避难所,是给所有从修道院逃出来的人提供的一个栖息之地。啊,对了,实在很对不起,把你射伤了。”
原来那个女射手就是她!不过让我十分疑惑的是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明明就是爱蒙啊。带着疑惑,我第三次打量了她一下。这次打量让我心凉了半截,因为我突然发现她不是爱蒙,至少不是我妹妹爱蒙。我的妹妹爱蒙在有脸颊有一个很隐蔽的伤疤,那是为了掩护我而被魔蝙蝠抓伤的,但是眼前的这个爱蒙却没有这伤疤。原来不是她,我叹了口气,坐回到床上。
“呃……先生,不会是生我气了吧?”
我抬起头,发现这个爱蒙正楚楚可怜地看着我,似乎是要哭了。生气?我生什么气?随即我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她误会了,以为我的情绪低落是在生她射伤我的气。看来必须要做点表示了,于是我勉强地笑了笑。
“没有,我根本没有生的你气,你只是在履行你的职责而已。”
“太好了!”
我曾经听说女人善变,却没有想到会变得这么快。原先她还一副要哭的样子,现在却欢呼雀跃起来,我实在是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就连我的最爱塔西娅也时不时用些隐秘晦涩的谜语来考验我。
“唉~~~~~~~”
我叹着气,垂下了头,心思紊乱。哦,塔西娅,我何时才能再见到你?爱蒙全然不顾我的心情,在“咯咯”笑了几声之后——见鬼,她笑起来居然也和妹妹爱蒙一样——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突然止住了笑声。
“对了,你醒过来了,必须要去通知安卡拉才是。”
在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她连招呼都没有跟我打,立刻就转身冲出了帐篷。这个冒失鬼!我不由得苦笑起来,因为我突然发现了这个爱蒙和我妹妹的另外一个区别——作为在博得之门区域著名的盗贼,爱蒙虽然很天真,但却拥有的常人不拥有的谨慎和细心,而这个爱蒙,完全就是一个冒失鬼,先是不分缘由地射了我一箭,现在又扔下受伤的我不管,去通知那个什么安卡拉去了。安卡拉?我在费伦旅行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名字,是谁呢?
我耐心地等了几分钟,那个爱蒙却不见回来。最后我实在是厌烦了,站了起来。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于是我把厚衬衫披上,掀开帐篷门走了出去。
日头西沉,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那我肯定已经昏迷很久了,因为我记得我倒下之时还正在下雨,也绝不可能是傍晚。我慢慢地围着那排相当于墙壁的长栅栏转了一圈,看来这是个不小的营地呢,大概方圆有几英里,里面扎着不少的帐篷。人也不少,但大多数脸色都不好,神色也很警觉。看到我这个陌生人——我想在他们眼中我应该是一个陌生人吧——他们虽然不说话,但是眼光中都带着不信任的神色。我甚至还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嘿~~是圣骑士呢~~~~~”
“圣骑士?假的吧?”
“大概是的。”
“嘘……小声点别被他听见了。”
奇怪,一个圣骑士怎么会引起他们这样猜疑?虔诚的圣骑士在费伦很常见啊。难道说这里是费伦的某个还未开化的地方?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转到了营地中央的一大片空地上。那有几个看起来很奇怪的人在那逡巡。一个高高瘦瘦的,满头白发;一个也很瘦弱,但长发飘飘,是个女人;另外一个……看到这个人,我突然激动起来。没错,那么高大的个子,隆起的肌肉,是个野蛮人!原来我来到了冰风谷!我兴奋地跑了上去,拍了拍那野蛮人的肩膀。
“嘿!”
那野蛮人转过身,带着疑惑地看着我。他的脸上涂着古怪的花纹,似乎是什么部落的图腾,是哪个部落呢?
“嘿,很高兴认识你,你是哪个部落的?我和伯克斯加、沃夫加都很熟啊。”
那野蛮人的反应很让我吃惊。他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是极度的惊诧。
“你是谁?伯克斯加、沃夫加又是谁?”
这回轮到我吃惊了。
“你不是野蛮人吗?”
“我是野蛮人。”
“既然你是野蛮人,怎么会不知道伯克斯加?就算你不知道伯克斯加,怎么会不知道沃夫加?他可是野蛮人中最出名的英雄啊!难道这里不是冰风谷?”
“冰风谷?那是什么地方?”
野蛮人脸上的疑惑之色更加深了,然而我也同样的疑惑。
“这里不是冰风谷,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就在这个野蛮人要回答我的时候,一个女声响了起来。
“威斯坦,你在那干什么?”
随着这声音,刚才看到那个瘦瘦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的确很瘦,瘦得似乎一阵风吹过几能把她吹倒,长得也不怎么样,最多只是个中下之姿,但是我却不敢小看她,因为她穿着一件薄薄的袍子,一件法师袍,她竟然是一个法师!那野蛮人很明显地露出厌恶的神色,他往旁边走了走,离开了那法师一段距离——不管这是哪里,野蛮人的性格却没有变呢,还是那么讨厌法师。
“米娜,没事,和个小子闲聊。”
“小子?”米娜走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喂,小子,你是什么人?”
这态度真讨厌!我别过头,吸了口气,才勉强忍住了立刻离开的念头,然后转过头,行了个骑士礼。
“奇诺斯,圣骑士。”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回答居然引起了他们两个那么奇怪的反应。米娜和威斯坦用奇怪的眼神互相望了一眼,然后同时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
我生气地问。我这么有礼节地介绍了我自己,却换来了这样的反应,任谁都不会高兴的。
米娜好象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声。
“小子,你是哪个帐篷里跑出来的,快回去吧,你的家人恐怕等得急了。不过,你的想象力不错啊。”
想象力?什么意思?啊,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我在说谎了。我不由得怒火万丈——作为一个虔诚的圣骑士,我是绝对不会说谎的!我绝对不能忍受这种侮辱!
就在我打算做出行动来回应他们的侮辱时,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原来你在这里!”
我回过头,是爱蒙。她旋风般地朝我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拖着我就走。
“快跟我走,安卡拉要见你。” (三)
安卡拉?这个名字我听到过不止一次了,第一次也是从爱蒙那听说的。可是安卡拉是谁?是男是女?还有,他(她)为什么要见我?
大堆的疑问在我脑海中盘旋,实在是不吐不快。于是我挣脱了爱蒙的抓握,停下了由于爱蒙的抓握而不由自主的前进步伐。爱蒙当然也不得不停下了下来,她转过头,带着怒意看着我。
“你干什么突然停下来?!”
喂,该生气的应该是我吧!我也不甘示弱,回顶了过去。
“我连安卡拉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要去见他(她),这也未免太奇怪了!更何况为什么一定要我去见他(她),他(她)不能过来见我?”
“安卡拉是谁?”爱蒙鼓起了眼睛,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好象觉得我很不可思议,居然连这种简单的事都不知道。但是过了片刻,她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不起,我忘记了你不是这个营地的人,所以不知道安卡拉很正常。安卡拉……恩……怎么说呢?”爱蒙的右手抬起来,无意义地挥了挥。“我也没法形容,反正你很快就能看到她了,到时你就知道了。”
她?这么说安卡拉是个女的喽。听爱蒙那模糊的——其实连模糊都算不上——的描述,她应该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人,因为爱蒙在描述她的时候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种敬仰的神情。我突然有了兴趣,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找我干什么呢?
我不再说话,只是伸出左手做了个让爱蒙在前面领路的姿势。爱蒙当然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她也不再说话,转过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我跟着爱蒙,走了大概十分钟,来到了营地的一个角落。在我的面前,是一个帐篷,很普通的帐篷。除了帐篷的门上有一个看起来很古怪的印记——一只闭着的眼睛——之外,它和其他大多数的帐篷看起来没什么两样。这里应该不会是安卡拉的帐篷吧?或许是爱蒙的,她可能要先回来找什么东西吧,我心里这么想着,发现爱蒙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停下?”
我好奇地问。如果是爱蒙的帐篷,她有必要在门口停下吗?难道说是因为我在旁,不好意思了?那么看来我应该要回避一下了。
就当我这么打算的时候,爱蒙的回答来了,让我大大地吃惊了一回。
“我们已经到了,当然要停下了。”
“到了?你是说前面的那个帐篷?”
我吃惊地指着前面的那个普通的帐篷,看着爱蒙,期待着她否定的回答。但是我失望了,爱蒙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安卡拉就在里面等你,快进去吧。”
实在是大出我的意料,我本以为安卡拉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那么至少住的地方应该要看起来与众不同一点,却没料到这么平凡,难道说她是苦难之神伊尔马特的信徒?信仰这个神的教徒崇尚简朴,忍耐,可是帐篷上的那个印记却分明不是伊尔马特的纹章啊。闭着的眼睛……难道是盲目之眼?一想到这种可能,我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盲目之眼是一个极端邪恶的眼魔邪教,它的信徒隐匿在安姆的下水道,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虽然我和我的同伴消灭了这个邪教,但还是靠了一点运气才得以成功,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有点后怕,那个眼魔长老实在是太可怕了!现在在面前的难道是它的余孽?
我一直站在那左思右想,想找一个比较安全点的方法。当初杀死眼魔长老用的神器已经被阿缪安特收回去了,现在的我跟赤手空拳没什么区别——不,在看了一眼自己之后,我发现现在的我就是赤手空拳。如果里面真的是盲目之眼的余孽,那我该怎么办?
就在我苦苦地思索之时,一个平和的声音从帐篷中传了出来。
“门外的那个年轻人,进来吧。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很没来由的,我觉得她的话值得相信,所以就这么一句话,我打消了疑虑,掀开帐篷走了进去。帐篷里很黑,现在已经是黄昏了,但是帐篷中居然没有点蜡烛,使得刚进去的我一时眼前一片漆黑。随即我再次听到了那平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中似乎带着些歉意。
“抱歉,我忘记了你是需要光亮的。”
随着这声音,帐篷里突然亮了起来,原来是她点起了一根蜡烛。在努力地调整了几秒钟之后,我终于看清了帐篷中的一切。就像外表一样,帐篷里也十分简朴,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具,看不到一个装饰品。在帐篷的中央,有一张桌子,旁边放着两把椅子。其中一把已经有人坐在那了,是一个穿着一件紫红色袍子的女人。她从头到脚都包裹在这紫红的袍子里,甚至连脸都用兜帽包着,看不见她的脸,一支蜡烛则在中间的桌子上闪着微弱的光芒。
“请坐,年轻人。”
就像被她催眠了一样,我顺从地走了过去,坐在另一张空的椅子里。但是我心中有一个疑问必须先问一下。
“你刚才说忘记了我是需要光亮的,难道你不需要?”
那女人连头都没有抬,还是用很平和的语调回答了我的问题。
“是,我不需要,因为我是一个瞎子。”
一个瞎子!这怎么可能?!一个能在我进帐篷前就能看穿我的心思的人居然是个瞎子!我实在不敢相信,但她却看起来不像在说谎。怪不得爱蒙提到她的时候这么敬仰,她的确有值得尊敬的地方。
烛光摇晃,那女人慢慢地抬起头,但我还是看不清她的脸。但从一小部分从兜帽下露出的纤细的下巴来看,她应该不会很丑。那女人对着我,似乎在打量我,过了片刻她才开口说话。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安卡拉,是这个营地的精神领袖。欢迎你,年轻人。”
她果然不是个平凡人,我心中暗暗想到,同时也很有礼貌地介绍我自己。
“奇诺斯·葛里安,烛堡的圣骑士。”
我实在没想到我这个很平凡的介绍会对安卡拉产生那么大影响。她突然之间身体晃了晃,然后立刻站了起来,语气也变得很激动。
“圣骑士?你真的是一个圣骑士?”
自从到了这里,我已经第三次看到这种古怪的现象了。每当我说我是一个圣骑士之后都会得到很离奇的后果。第一次我被射了一箭,差点死于非命;第二次则是被狠狠地嘲笑了一把;第三次还好一些,只是让安卡拉激动了一下。但我实在是不明白,费伦大陆上圣骑士多的是,我是个圣骑士很值得希奇吗?我是个不怎么藏得住话的人,立刻就把这个疑问问出了口。
“请问,我是个圣骑士有什么问题吗?费伦大陆上圣骑士应该不止我一个吧。”
安卡拉本已经坐了回去,听到我的问题她又一下站了起来。
“费伦大陆?这是什么地方?还有你刚才自称是烛堡的圣骑士,烛堡又是什么地方?”
我目瞪口呆。我究竟来到了个什么样的地方?野蛮人不知道冰风谷,居然有人不知道费伦?一种不详的感觉爬上了我的心头,我也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
“难道说这里不是拖瑞尔?”
“拖瑞尔?这是什么地方?”
我一屁股坐了回去:之前那无聊的猜想居然很不幸地变成了现实!艾瑞尼卡斯和我的魔法比拼真的把我送到了另外一个层界!我立刻就想到了平面之球里的那群索兰尼亚骑士,他们也在时空中迷失了,找不到回去的路,难道我要步他们的后尘了?
安卡拉这时也坐了回去,然后我们就陷入了一阵沉默了。过了许久,在桌面的蜡烛烧去一半的时候,安卡拉率先打破了沉默。
“呃……奇诺斯,没错吧。”在得到了我肯定的回答之后,安卡拉继续她的话题。“你说你来自拖瑞尔,没错吧。”
我点了点头。
“但这里却并不是拖瑞尔,看来你来到了一个并不属于你的世界了。”
安卡拉的话一下让我有了一种落入深渊的感觉,我甚至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样的话一切都好解释了。请原谅刚才我的冒失,但我实在是太惊讶了,所以有些失礼。”安卡拉朝我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她的歉意,但是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听着安卡拉接着往下说。
“在我们的世界里,东方大陆的库拉斯特早已经没落了,所以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信仰虔诚的圣骑士了。所以当我听到你是一个圣骑士,实在是太惊讶了。不过知道你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这才不感到惊讶。”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爱蒙在听到我是一个圣骑士之后,立刻骂我是乔装的怪物,还射了我一箭;也怪不得那野蛮人和女法师在听到我是一个圣骑士之后会说我在做梦。因为这个世界根本已经没有圣骑士了,所以我的介绍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跟做梦没什么区别。不过现在我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我该怎么回去。那群索兰尼亚骑士还有利柏德帮忙,我呢?谁能帮我?
安卡拉还在继续她的话题。
“不过这或许是神的旨意吧,把你这个圣骑士送进了这个世界,来为我们这个黑暗的世界带来最后的一丝光明和一丝希望。”
不用说得这么严重吧,听到她的话,我苦笑着这么想。神的旨意?我现在都已经不能和托姆连通了,还算什么圣骑士?还算什么光明和希望?不过我还是强打起精神,坐直了身体问安卡拉:“黑暗的年代?什么意思?”
托姆,你能够原谅我吗?虽然我已经不再得到你的宠爱,但在内心深处还是一个虔诚托姆圣骑士,既然有黑暗,我必须站出来打击黑暗!
“很简单,因为这个年代恶魔横行,神却不闻不问。但是现在我才知道,神并没有抛弃我们,因为他派下了你。”
我故意忽略了安卡拉的后一句话,接着问她。
“恶魔?什么恶魔?”
难道是巴托恶魔?还是贝勒魔族?但随即我就哑然失笑,怎么可能会有这些恶魔?但安卡拉的回答随即就让我大吃一惊。
“巴尔。这个恶魔的名字是巴尔。” (四)
“巴尔?这里也有一个巴尔?”
我喃喃地说,心中震惊万分。这里居然也有一个巴尔,难道说我的父亲——虽然我并不想承认,但身具凶杀之神的血脉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手伸得那么长,已经伸到这个世界来了?但是这也不可能啊。在众神的被贬为凡人的动荡的年代,我的父亲已经死在了一群凡人之手——虽然这些“凡人”现在已经是魔法神,亡者神了,难道巴尔死了之后还会作祟?不,不可能的,这实在太可笑了。但事实是,这个世界里的确有一个叫做巴尔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听说过巴尔?”
安卡拉也许是听到了我的喃喃和我语气中的震惊,所以才这么问。虽然我很想不回答这个问题,但圣骑士的道德让我不得不开口回答这个问题。
“我听说过。在费伦,恩,费伦就是我原先所在的那个世界,有一个神就叫巴尔。而且……”我咽了口口水,声音也变得干涩起来。“他是我的父亲。”
我想我的这句话对安卡拉造成的惊讶是十分厉害的,因为我看到她张大了嘴,不停地在吸气,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几分钟,她才调整了过来,问出了一句话。
“这个巴尔和你世界里的巴尔会不会是同一个?”
“我曾经也这么想过,但事实是不可能的。”我摇了摇头,回答她说:“在我们那个世界,有一个很重要的时代,称为动荡的年代。在那个年代里,所有的神都被神上之神爱欧贬成了凡人。我父亲早已经在被贬之前就料到了他将死于凡人之手,所以在这之前留下了大量的凡人的后代,用来……”我又咽了口口水,“用来做他重新复活的燃料。”
“那他成功了吗?”
“没有。正因为这样,我才认为这里的巴尔应该和我那世界的巴尔不一样。”我顿了顿,“对了,还不知道这里的巴尔是什么样的呢。”
“他是什么样子谁也没有见过。我所知道的是,巴尔和他的两个兄弟墨非斯托、迪亚波罗在众神创世时就已经诞生,并且在人间肆虐了很久。他们三人是如此强大,甚至连神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直到最后,一群赫拉迪姆的法师用牺牲自己生命的方法把他们三兄弟分别封印在三个地方,这才使得人间获得了短暂的和平。”
“既然已经被封印了,那么是谁这么愚蠢,再次解开了封印?”
安卡拉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
“很不幸,也是个人类,而且是一个疯狂的人类。他是一个小国的国王,却始终做着称霸大陆的美梦;更加的不幸的是,他的国土虽小,其中却有一个小镇非常重要,因为那个小镇,崔斯特瑞姆,正是封印三兄弟中力量最强的杀戮之王迪亚波罗的地方。”
“我明白了。”我接上了她的话头。“是不是那小国王由于一时的野心,解开了迪亚波罗的封印?”
“你很聪明,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安卡拉微微点头,表示了对我的赞许。“没错,就是那疯狂的国王解开迪亚波罗的封印,把黑暗再次撒向了整个大陆。可笑的是,他本以为自己是释放杀戮之王的人就能控制迪亚波罗,没想到自己却成为了杀戮之王的第一个牺牲品。”
“不好意思,我有一个疑问。”听到这里,我打断了安卡拉的叙述。“那群赫拉迪姆的法师呢?他们不能再次来封印迪亚波罗吗?难道说他们在上次的封印中已经全死了?”
“不,他们并没有全死去,但也只剩下了一个,孤掌难鸣。杀戮之王苏醒之后随即唤醒了他的仆从,把崔斯特瑞姆变成了一片废墟。然后他又迅速地找到了库拉斯特,解放了他的兄长——憎恨之王墨非斯托,最后他到达了神罚之地,解放了毁灭之王巴尔。”
“那么神呢?难道他们就眼看着世界落入毁灭的境地?”
“神也做过了努力,但据说他们最强大的使者大天使泰瑞尔也败给了那三个恶魔,所以人们绝望了,只能躲在最后的几个安全的地方等待着最终毁灭的来临。但这个时候你出现了。”安卡拉的声音突然变得激昂起来,“原先最神圣的库拉斯特已经被墨非斯托玷污,不再出现虔诚的圣骑士,使得我们最后的希望几乎失去。但是神毕竟没有抛弃我们,他们又从另一个世界找来一个圣骑士,那就是你!”
“可是……”
“你不用谦虚,但也请不要对我们表示失望。我们现在已经濒临绝境,已经到了依靠佣兵来保护我们的地步。或许你也看到那几个佣兵了,虽然我不得不依靠他们,但是却实在不能信任他们。这些只要有钱就不顾一切的佣兵虽然有实力,却不忠诚,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背叛我们。所以我请求你帮帮我们!”
虽然觉得安卡拉对佣兵的偏激态度很有问题,但是我也同时被她的哀求所打动了。恶魔横行,人类活在绝望中,这样的世界正是需要我们圣骑士来拯救,如果我还是个圣骑士的话。很可惜我不是,我已经是一个不再得到托姆宠幸的堕落圣骑士了,还有什么能力来拯救这个世界?
安卡拉或许从我的沉默中感觉到了什么,她不等我开口就又说话了。
“难道你担心你回不去?”
这的确是我所担心的事情之一,所以我点了点头,虽然这其实并不是我现在所担心的事。
“这个你不用害怕。虽然我没有能力送你回去,但赫拉迪姆的最后一位法师应该有这个能力吧。”
“真的?”
我突然激动起来,身体前俯,看着安卡拉,等待着她确切的回答。这个时候我什么都忘记了,除了回家这个念头。
安卡拉点点头。
“真的。不过……”
“不过什么?”
安卡拉调整了一下姿势,似乎是为了坐得更舒服一点。
“其实这也是我请求你帮我们的一个原因。赫拉迪姆的最后一位法师迪卡·凯恩现在被迪亚波罗困在了崔斯特瑞姆。你要回去,必须帮我们找回迪卡·凯恩。”
“我明白了,只是……只是……”我支吾一下,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找到了勇气,把说一口气说完了。“只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圣骑士了!”
这句话我想应该给了安卡拉最大的打击了,因为我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安卡拉的身体晃了晃,接着我们就陷入了一阵死一般的沉默之中。整个帐篷里除了蜡烛燃烧时发出的“毕剥”声。过了许久,我才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实在是对不起。我很想帮你们,但却没这个能力。”
说完,我站了起来,转过身准备出去。当我快要走到帐篷门前,准备掀开门的时候,安卡拉的声音突然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对着她。
“什么事?”
“你是自己放弃了圣骑士的身份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才……”
我怎么可能会自己放弃这神圣的职业?!虽然身体流动的是凶杀之神的血,但我的灵魂却是奉献给托姆的!如果是其他人问这个问题,我会认为是对我最大的侮辱而要求和对方决斗,但现在是安卡拉问的,我不得不强压下我的怒气,因为虽然认识时间不长,我却好象已经很了解她了,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问这种问题。所以我再次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我的情绪,这才回答她的问题。
“我已经无法和我信仰的神产生沟通,看来已经是失去了他的宠幸了。”
“果然是这样。”安卡拉的语气听起来她好象早已经料到了这种结果。她朝我招了招手。“来,坐下吧。我可以确定,你并没有失去圣骑士的身份。”
“你怎么这样肯定?”
虽然很疑惑,但我还是走了回去,坐回到之前的座位。
“我可以肯定。我虽然眼睛瞎了,但心却不瞎。你刚进帐篷我就感觉到了你身上那强大的圣洁之力,所以等你说出你的身份是圣骑士之后,我虽然惊讶,但很快就相信了。因为我觉得,只有像圣骑士这样高尚的人才可能拥有那么圣洁的气。当你告诉你不再是圣骑士时,我真的非常吃惊,因为我相信我的判断是绝对不会错的。现在我明白了,我的判断并没有错,你依然是一个圣骑士。”
“不要安慰我了。”
我痛苦地摇了摇头。安卡拉的确心地善良,但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我在逆境中长大,生存,早已经习惯了这些打击,我相信,我很快会从这些打击中恢复过来的。但是安卡拉接下来的话却给了我极大的惊喜。
“我并不是在安慰你,而是在说一个事实。你以为你已经失去了宠幸,因为你忘记了一点,你现在并不在你原来的世界里。是的,神可以自由穿梭各个界面,但这也需要时间的。还有,难道你忘记了圣骑士的基本了吗?快仔细地回忆一下吧。”
安卡拉的提醒让我茅塞顿开。是啊,我居然忘记了圣骑士的根本了。最坚定的信仰,这是一个圣骑士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要求,我居然已经彻底忘记了!安卡拉似乎已经看穿了我的内心,也好象看到了我的决心,她带着满意地说:“好了,看来你已经明白了。那么现在快回去找回你的神吧!至于其他的事,我们明天再谈。” 大麦基真强啊同时3部辛苦不辛苦啊 游家那边都119了………… (五)
我掀开帐门,神清气爽。虽然门外的天气还是那么阴沉,不时还飘着一丝丝雨丝,但是我的内心却不如天气那么阴霾,而是十分光明。我回过头看了看那矮小的帐篷——幸亏是个难民营,不然连这么矮小的帐篷都找不到——心中充满了对安卡拉的感激之情。要不是她的那一番话,要不是她免费为我提供了一个栖息之地,我恐怕只能带着沮丧的心情在这个未知的世界过一辈子了。但是现在不同了。昨天晚上我根本没睡,而是冥想了一晚上。这是一个刚成为圣骑士的人最初要做的功课。通过冥想,圣骑士可以和他们所信仰的神沟通,从神那儿汲取到打击邪恶的力量。现在的我跟刚出道的圣骑士没什么区别,所以我也就像他们一样开始做这个最基本的功课。一夜的冥想让我获益非浅,虽然还没有完全和托姆沟通,但我感觉到他的一部分神力已经穿越时空到达了我的身边。是的,我并没有被托姆抛弃,我还是他最宠爱的圣骑士。
带着重回的信心和勇气,我决定去和安卡拉再长谈一次:我已经决定要接受她的任务。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回费伦去,但更重要的是,我不能容忍邪恶在任何地方蔓延。而且我有十足的信心,不管是怎样的邪恶我都能对付。
“咕~~~~~~~~~~”
就在我志得意满之时,突然听到了这古怪的声音,脸不由得红了红。唉~~~~就算是虔诚如我的圣骑士,也有正常的需求嘛,毕竟我还不是神。这声音是我的肚子在提醒我今天还没吃东西呢。恩……我决定先去吃点什么。于是我转头朝营地的一角走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儿似乎有个小酒馆。
不过才走了两步,我就停下了脚步,因为我突然想起来我身上连一个子都没有。在穿越时空之时,我身上的装备和钱就像被水洗过一样,洗得干干净净。我该怎么办?我是虔诚的圣骑士,绝对不会做那种厚着脸皮吃白食的事的,但是我的肚子却向我严重地提出了抗议:要面子还是要命?
我逡巡着,不停地做着思想斗争。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那是面包的香味。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接着突然想到:我的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了?酒馆可是在几英尺远的地方呢。
“嘻嘻……口水啊……口水啊……”
这声音……我抬起头,就看到了爱蒙的笑脸和她手里那一条正冒着热气的面包。
“你流口水了呢。”
爱蒙依旧嘻嘻地笑着。真是失态了,我尴尬地伸出手,想抹去嘴边的口水,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下了。在女士面前用手抹口水好象更加失礼了,但是流着口水被女士看到也是件失礼的事,我该怎么办?
正在发愁的时候,爱蒙笑嘻嘻地递上了手绢。我接过,擦了擦嘴,爱蒙随即又递上了面包。
“吃吧。这是安卡拉请你的。”
我本不想接受的。圣骑士绝不会无缘无故接受礼物,就算是块小小的面包也不行。但我实在太饿了,这点小节就不顾了。我接过面包,也不顾姿势好不好看,优雅不优雅,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啊……我从没有感觉到一块小小的面包居然这么好吃。很快地,面包就全进了我的肚子,我还犹有余味地舔了舔手指,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呵呵……”
我再度抬起头,却迎上了爱蒙淘气的笑脸——这笑容真的和我的妹妹爱蒙一模一样。
“我至少发现了圣骑士和普通人的一点不同之处了。”
“是吗?”我精神振奋起来,她终于发现了我比普通人圣洁了吗?但是我错了——爱蒙的回答让我无地自容。
“是啊,我发现圣骑士要比普通人吃东西要快得多了,嘻嘻……”
我尴尬万分,脸上发热,用不着照镜子就知道我脸红了。在迟疑了一会之后,我吞吞吐吐地回答:“呃……其实……这个……”
“嘻嘻,你真可爱,连我在开玩笑都看不出?”爱蒙突然把脸凑到眼前,她的气息几乎都喷到了我脸上。“好啦,好啦。快走吧,安卡拉还在等着你哪。”
“你看来已经找回你的信仰了,圣骑士奇诺斯。”
我刚坐下,就听到安卡拉这么对我说。我微微地点了点头——虽然明知道安卡拉看不见,但点头表示同意的习惯一时是改不过来的。
“说来那要多谢你。要不是你的指点……”
安卡拉竖起了左手,打断了我的话。
“不,你不用感谢我。我只是稍微指点了你一下,如果你不是真正的拥有虔诚信仰的圣骑士,我再怎么指点也不会有效果。这一切全都是你自身的功劳。”
“但是……”
“好了。我们先不谈这个。我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又点了点头。
“我已经决定了。我会帮你找回那个法师,并且,”我顿了顿,“如果有必要,我会帮你们打倒巴尔。”
让我惊讶的是,安卡拉并没有露出吃惊或者兴奋的表情,她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好象这件事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我知道你肯定会答应的,因为你是神派到这个世界的救星,这就是你的宿命。”
老实说,圣骑士虽然都是狂热的信仰者,但比起我眼前的这个女人,每个人都要自叹不如。她坐直了身体,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或许是我的错觉,那双已经看不到光芒的眼睛好象突然放射出了异样的光芒。幸亏她不是什么邪恶教派的信仰者,我暗暗这么想,不然她将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对手。就像迦尔,那个眼魔邪教的大主教,在他的主人死了之后,还是不顾生命向我们发动攻击。虽然最后他死在了我手里,但他那疯狂的表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在想什么,奇诺斯?”
安卡拉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是了,这里已经不是费伦了,我的伙伴也不在我的身边,只留下孤零零的一个我。但是我不会害怕的,有着托姆的庇护,我什么都不怕,即便是要面对恐怖的恶魔。我定了定神,回答安卡拉。
“我没事。继续我们的话题吧。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我怎样才能找到那个法师?昨天听你说他在崔斯特瑞姆,那么崔斯特瑞姆在哪里?”
“这正是我打算接下来和你谈的事。崔斯特瑞姆在……”
安卡拉的话没有继续下去,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帐篷中突然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但却多了个人,一个女人。
一看到这个女人,我就有种奇怪的感觉,虽然她长得并不奇怪。她长得并不漂亮,虽然五官的搭配还算可以,但整个脸型太刚毅了些。不过最值得我奇怪的是她的眼神,闪烁不定,但透露这奇怪的光芒。她带着一个奇怪的发饰,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闪烁着和她的眼睛差不多的光芒,初一看还以为她有四只眼睛。其次引起我注意的是她的红斗篷和斗篷下露出的打造精良的锁子甲,看来她应该不是一个普通人。
我的猜测并没有错。这女人的突然闯入一开始让安卡拉很不高兴,怒容都浮上了她的脸。
“谁?!”
“对不起,安卡拉,是我,卡夏。”
原来这个女人叫卡夏。听到这个名字,安卡拉的怒容消失了。她面向我,然后为我介绍:“这是我们营地的佣兵队长。虽然精神领袖是我,但营地的一切防卫都是由她操办的,所以她也相当于半个领袖。”
我朝着卡夏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召唤。卡夏也朝我躬了躬身,算是回礼。但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老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过既然营地的防务由它负责,而且目前看来还做得不错,她应该不是个坏人,或许是她那个诡异的发饰的缘故?
“那么卡夏,这么急冲冲地闯进来是为什么?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
“请原谅我的突然闯入。”卡夏带着歉意的语气回答,“不错,是发生了重大的事了。刚刚负责监视荒原的哨探带来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坏到什么程度?”
虽然带着开玩笑的口气,但我看到安卡拉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我感觉我同时紧张起来。
“非常糟糕。据说血鸟复活了,而且还变成了敌人。”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安卡拉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到现在我才第一次看到她的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之前她都是安然地坐着,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吓到她。
“是的,千真万确。”
安卡拉颓然坐下,嘴里喃喃自语。
“巴尔的手终于伸到我们这来了。他终于来了。”
“呃……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坐在一边听得一头雾水的我不得不插嘴了。血鸟?是一只鸟吗?如果是一只鸟,那么为什么它的复活会让一直很冷静的安卡拉惊吓到如此程度?
安卡拉点了点头。
“请原谅我的失态。你有什么问题?”
“那个……血鸟是什么怪物?”
但是事实证明我猜错了——安卡拉摇了摇头,回答我:“血鸟不是怪物,她是个人,而且曾经是我们营地最好的射手。”
是个人?复活?那么说……我回过头看着卡夏。
“难道说血鸟被巴尔做成一个不死生物?”
卡夏惊讶地看着我,吞吞吐吐地说:“是的。可是你怎么会……”
“卡夏。他是一个来自其他世界的圣骑士。”
“圣……圣骑士?!”卡夏带着一种不敢相信的表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安卡拉。“难……难道预言要开始实现了?”
预言?什么预言?我感觉我更加是一头雾水了。但安卡拉却点了点头。
“是的,卡夏。”
卡夏突然一下跳到了我面前,抓住了我的手。
“太好了!那么救世主,帮我却让血鸟安息吧。求求你了。”
我尽量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她那古怪的发饰实在让我看不下去——回答她:“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去的。”
“真的?”
“真的。”我肯定地点了点头,一种强烈的愤怒之情占据了我身心。该死的恶魔,居然这样玩弄人心,连他们死后都不给安息!我绝对不会放任这种事不管的!
很不幸的是,有一个事实妨碍了我的这个决心——我现在赤手空拳,连一件像样的装备都没有,怎么去面对这样的恶魔?不过这个问题随即就解决了。或许是卡夏发现了我的尴尬,她突然一拍手。
“很好。呃……你叫……”
“奇诺斯。”
“恩……奇诺斯,你还没有合适的盔甲和武器吧。”
我很尴尬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没问题的。我去和恰西打个招呼,她会免费为你提供一套合适的装备的。” (六)
恰西就是这个营地的铁匠,听卡夏说拥有极高的手艺,这个营地几乎所有的守卫——包括一些佣兵——的装备和武器都是她打造的。
“她?”(注)
我刚听卡夏讲到这里,不由得惊讶地打断了她的话。
“没错,是她。怎么了?”
呵呵……一提到铁匠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一个粗壮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或者就是有如水桶般的矮人。在阿斯卡特拉我就遇到过一个手艺精湛的矮人铁匠——克伦威尔。靠着他,我才得到了许多冒险者梦寐以求的神器。但是让我料想不到的是,这个叫恰西的铁匠居然是个女人!女人,恩恩……不会是那种肌肉结实,虽然是女人却比普通男人还恐怖的女人吧。咦?说来这个营地的领袖是女人,守卫是女人,佣兵队长是女人,现在连铁匠都是女人,难道说……
“这个营地难道都是由女人掌管一切的?”
我不禁让这个猜测脱口而出。卡夏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一下。
“难道安卡拉没和你说过?”
“说过?说过什么?”
“我们是盲者之眼修道院的修女,是拥有看守迪亚波罗的忠实仆人安达利亚使命的守护者。”
原来如此,怪不得怎么看来看去都是女人。不过还有一件事很奇怪。
“既然你们是修女,而且还被赋予看管恶魔的使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卡夏的神色暗淡了下去。
“迪亚波罗和巴尔的复活使得安达利亚实力大增,我们已经无法抑制她的力量了,所以不得不离开修道院到这里来避难。”
说着,她好象很悲伤地转过头去,似乎不希望我再问下去。
这样啊,我明白了,也不继续问下去了。但是就在卡夏转过头的那刹那,我突然有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不安的感觉。不安?在这个营地会有什么让我感到不安的?我转头四顾,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呵呵……我暗暗嘲笑自己,也许我自己太敏感了。对了,或许是卡夏的那个古怪的发饰让我有点精神过敏了。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卡夏停下了脚步。
“我们到了。”
我抬起头。在我们的前方,是一个不算很大的帐篷。帐篷的门并没有关上,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里面有一只很大铁炉,里面的火烧得正旺。在铁炉的旁边,则是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放满了各式武器和盔甲。一看就知道这里是一个铁匠铺。但是奇怪的是我没有看到帐篷里有人,难道说我们来得不巧,恰西不在?
但是我猜错了。卡夏并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她慢慢地走近了那个帐篷。然后她突然抬起了头。
“嗨,恰西,下来吧,有生意上门了!”
随着卡夏的喊声,在帐篷的顶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头,吓了我一跳。在镇静之后,我才发现那不止一个头而已,其实是一个人。只是她穿着件和帐篷颜色相似的衣服,并且整个趴在帐篷上,所以我根本没有注意那里有一个人。那人笑了笑,突然直起身,从帐篷上跳了下来。
唔……还是一个挺漂亮的女人呢。年纪看起来并不大,虽然脸上被熏得黑黑的,但一双眼睛却灵活之至,看人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一种顽皮的神情。她的身材并不粗壮,甚至可以说是纤细了,如果是在费伦,我肯定会认为她是一个精灵。这人应该不会是恰西吧,我这么想着,她实在和我想象中的铁匠相差太远,这么纤细的手腕怎么可能有力量去挥动铁锤锻造金属?是的,她不可能是恰西的,或许是恰西的一个学徒吧。
但我的猜测再一次错了。这女人朝着卡夏慢慢地走了过来,在离她几码的距离外站定,然后歪着头看着我,好象在打量着我。过了几分钟之后,她才直起脑袋,转向卡夏那边。
“什么生意,卡夏?”
“就是他。”卡夏指指我,“他叫奇诺斯,你要按照他的身材为他定做一套装备,并且要免费提供,因为他身上一个金币都没有。”
“免费?你在开玩笑吧,卡夏。”出乎我的意料的是,这女人的声音完全和她纤细的身材不配,是一种很粗,很沉的声音,就连这样的大吼也不像普通女性那样的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恰西是什么人。我可以不客气地说,方圆100英里以内,没有比我更好的铁匠了。不,整个大陆上除了有限几人,没有比我好的铁匠了。你居然要我为这个不起眼的小子免费定做装备?”
不起眼的小子?这是什么意思?!我本来肯定会为这句话发怒,但是因为另外一件事带给我的惊讶太大,使得我都忘记发怒了——这个女人居然就是恰西!这个营地的铁匠!这怎么可能?!她的那手腕,那身材……能做铁匠吗?
卡夏和恰西当然不会知道我现在在打什么主意——就算知道她们也没空管我,她们正忙着在那讨价还价呢。哦,并不是讨价还价,卡夏根本就没有付钱的意思。她只是冷冷地看了看恰西,突然笑了。
“不起眼的小子?如果你知道了他的身份,或许我叫你倒贴钱打造你都肯了。”
“哈,这怎么可能?除非他是预言中的那个圣骑士。”
恰西环抱双臂,很不屑地看了看我,然后这么回答。
“没错,他就是那个圣骑士。”
恰西那不屑的神情在听到卡夏的这句话之后立刻消失了,换上的是一副怀疑的表情。她又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卡夏。
“你不会在骗我吧,卡夏?这小子怎么可能是传说中圣骑士?”
“我不是什么小子!”一直在旁观望的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并不知道你们的什么预言,但是我真的是一个圣骑士,我不允许你侮辱我的信仰!”
“哦?”恰西似乎还是不相信,她转过头去看卡夏。卡夏点了点头。
“安卡拉已经确认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安卡拉已经确认了?”恰西的怀疑表情消失了——可见安卡拉在这个营地的威望有多高——换上了一副兴奋的表情。“太好了!来,跟我来!”
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拖着我就走。我在没准备的情况被她抓住,本能地挣扎了一下。让我吃惊的是,居然没能挣脱——恰西的手就像一把铁钳一样夹住了我的手,让我根本没办法挣脱开来。没想到这么纤细的她居然有这么大力量,这力量究竟哪来的?
但现实已经容不得我多想,我必须加快脚步,不然就要被恰西拖着走了。回头一看,卡夏已经转身走了,留下的只是她的声音。
“一切就交给你了,恰西。”
“没问题!看我的吧!”
恰西的帐篷有一股很重的味道,是皮革的味道。接着我就看到了很多挂在架子上还没有干的皮革,大概是用来做轻皮甲的吧。但恰西连停都没有停,绕开了这些架子才停下了脚步。现在呈现在我眼前的几排闪亮的武器和盾牌。各种武器都有,剑,弯刀,战锤,几乎应有尽有。恰西指了指架子,然后对我说:“自己挑合适的武器和盾牌吧。”
我走上前,想都没想就站在了剑架子的前面,顺手抄起了一把剑。出乎我的意料,这把剑居然比我想象中轻多了,但却丝毫没有降低锋利度。我试着挥舞了一下,很合手,比我当初刚开始冒险时用的剑不知好了多少了。在选定了武器之后,我又挑了块鸢盾。这是我最喜欢的盾牌模式,因为这种盾牌和我身材很相配。恰西在一旁看着我挑完武器和盾牌,然后对我说:“跟我来。”
我把剑插回剑鞘,鸢盾则用皮带固定在左手,然后跟着恰西走了出去。我本以为她要让我挑件盔甲,可没想到的是她带着我来到了那铁炉旁。她用力推了几下风箱,让炉火烧得更旺,然后才转过身来看着我,也不说话,只是上下地打量我。我莫名其妙地站着,呆呆地看着她,不知所措。过了一会,恰西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我已经大概能勾画出你的盔甲的模样。现在要做的就是打造了。”
“打造?”
我下意识地跟着恰西说了一句。
“没错。武器和盾牌一般有固定的样子,所以怎么打造也就这样。但盔甲必须要量身定做,这样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你坐在一边等一下,我只要3小时就足够了。”说着,她开始在铁炉旁的一个巨大的箱子里翻找起来。就在她弯下腰去的那一瞬间,我听见她嘟囔了一句:“要是赫拉迪克神锤在就好了。”
赫拉迪克神锤?那是什么?但还没等我来得及细想,就听到了帐篷外一阵嘈杂。然后一个粗壮的身影闯了进来。
“恰西,恰西在吗?”
居然是那个野蛮人,我记得他好象叫威斯坦。眼前的他一脸怒意,看到我,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奇怪,我又在什么地方惹到他了?
恰西站了起来,脸色也不好看。
“干什么?!要买东西自己去挑,我现在没空理你!”
“恰西,为什么要给这小子免费提供装备?”
“谁告诉你的?”恰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营地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你以为能瞒得过去吗?”
“我说过要隐瞒了吗?”恰西大吼起来,“这是安卡拉的意思,有本事去找她,别在这里乱叫妨碍我做事!”
威斯坦脸一阵红一阵白,似乎被恰西噎得说不话来了。这个时候一个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走到威斯坦旁边,是那个女法师米娜。
“威斯坦,不要闹了,走吧。”
“是啊,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有什么意见去找安卡拉!快走!”
威斯坦并没有走,相反的,他握紧了拳头,涨红着脸突然大吼了一声,吓了我一跳。接着他转过身面对着我。
“小子,出来!我要和你决斗!”
注:英语中他和她说法是不一样的,他是“He”,而她是“She”,所以卡夏说了句她,奇诺斯立刻就知道了恰西是个女的。 (七)
雨,开始变得大起来。早上我从帐篷中出来的时候,只是一点小雨丝,可是现在,已经变成了小雨,间或还能听到几声沉闷的雷声。而我这时的心情,也和那天空中凝聚的乌云一样糟糕。
威斯坦正在我前面不远处忙碌着,他半俯着身体,手里拿着根树枝,在那片空地上转着,好象在画什么。命运真是奇妙!我认识他不过两天,却不得不决斗一次了。
其实我根本不想和他决斗,因为我和他根本没有任何仇恨,圣骑士的信条之一就是不参加任何无意义的战斗。但是威斯坦却不这么想,看他那脸色,好象受到了什么重大的侮辱。奇怪,我不记得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呀。于是面对他的挑衅,我摇了摇头。
“不,我不会和你决斗的,这没有任何意思。”
威斯坦往前走了一步。
“小子,难道你怕了?如果真的怕了,那么立刻给我滚出这个营地!”
我又一次摇摇头。
“不,我不会走的,我已经答应了安卡拉。但是我也不会和你决斗的。”
然后我顿了顿,还是忍不住把心中的疑问散发了出来。
“为什么你一定要和我决斗?”
“小子,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为什么要和你决斗难道你会不知道?!”
威斯坦几乎是咆哮着回答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原因,于是我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恰西。恰西当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她叹了口气,走到威斯坦前面。
“威斯坦,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这是安卡拉的意思,免费只为他一个,其他的无论买什么都必须出钱。”
难道就是这么个理由?就因为恰西为我免费打装备,而对其他人却不是免费?这个理由未免太可笑了吧。但是从威斯坦那暴怒的表情上来看,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个理由可笑。
“恰西,像我这么一个优秀的战士不能得到免费,而他”他用手指着我,“像他这么一个家伙却能得到免费装备,也就是表明我不及他?不,这绝对是对我侮辱。”
听到这些话,我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世界的野蛮人比费伦的更加野蛮呢,居然会因为这种事而要求决斗。如果我答应了这个决斗,那我岂不是落到了和他一样的地步?开什么玩笑!
想到这里,我连招呼都懒得和恰西打,立刻转身准备回自己帐篷。反正恰西说我的盔甲需要3小时,我就3小时之后再来。至于威斯坦的挑衅,无所谓,随他去吧,他高兴怎样就怎样,我又没有自认为是比他优秀的战士。
但是我刚走了两步,立刻就走不下去了,因为威斯坦那带着浓重嘲讽意味的话飘进了我的耳朵。
“怎么,要逃跑?难道这就是圣骑士的作风?啊哈哈……”
那一连串的大笑中似乎还夹杂着恰西的话,但是我没有听到——事实上,我什么都听不到了,除了威斯坦的嘲笑。我猛地转过身,握紧了拳头。
“很好,决斗我接受了!”
愚蠢的野蛮人,你已经彻底惹火我了!侮辱我的信仰比侮辱我本身更加让我觉得不可忍耐。我以托姆的名义发誓,我绝对我打败你的!
因为是威斯坦提出的决斗,作为一个圣骑士,固有的礼节让我礼貌地要求威斯坦提出决斗方式和地点。愚蠢的野蛮人,你已经彻底惹火我了!侮辱我的信仰比侮辱我本身更加让我觉得不可忍耐。我以托姆的名义发誓,我绝对我打败你的!
威斯坦看到我突然接受了决斗,略微露出一点惊讶的神情,但随即就回复到原先表情——他大概没有觉察到我的熊熊怒火,依然带着轻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有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很好!来,你跟我来!”
我跟着他走出帐篷,来到营地中央,那有一大片空地。或许是决斗的消息传了出去,我们刚在空地站定,就有很多人围了过来,大概都是来看热闹的。不过看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是带着同情,看来他们认为我根本不是威斯坦的对手。哼哼……很快你们就会发现你们错了。
雨,开始变得更大了,很快我的衣服和头发就全湿了,围观的人也一样。但是没有一个人离开,相反,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了过来,或许他们很久没有见过这种热闹了,所以全都拥过来看这难得一见的事。
威斯坦终于忙完了他的事,他扔掉了树枝,拍了拍手,好象很满意。然后他转身,走到我的身边。
“小子,如果我和你武器,你输了,肯定会认为我在武器上占了你的便宜。所以我们不比武器,而是比力气。”
“力气?”
“是,力气。”威斯坦点点头,随即用手指了指他刚才站的那地方。“规则很简单。你看,我在那画了个圆。我们两个站在那圆圈里,双手对握来推对方,先被推出圈的就是失败者。”
他花了这么长时间就只画了个圆?我实在不敢相信,于是跑到圆圈边仔细看了看。果然,那不止是一个圆。在圆的周围,还画了一些古怪的印记,看起来倒有些像威斯坦脸上的花纹。于是我问他:“这是什么?”
“我族的标记。”威斯坦回答,“我族所有的决斗都要画上这样的标记。”
他回答得很爽快,但是我却不敢相信,因为我发现在他回答的时候,他的眼中有一种狡猾的神色一闪而过。
他肯定弄了什么鬼。我对自己说,一定要小心点。
“喂,小子,准备好没有?不过如果现在你认输还来得及。”
就在我这么警告我自己的时候,威斯坦嘲弄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实在是讨厌他的这种轻蔑,于是抬起头来反唇相讥。
“好了。不过如果现在你认输还来得及。”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笑声,而威斯坦则脸涨得通红。他大吼了一声,走进了圆圈,然后转身朝我招手。
“来吧,小子!”
我怎么会示弱?也走了那个圆圈,伸出了手和他对握。
“准备好了?一、二、三、开……”
就在威斯坦要喊开始的那一刻,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冲了进来。
“你们两个住手!”
随着这声音,人群分了开来,让出了一条路。在爱蒙的搀扶下,安卡拉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我们面前。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现在是应该同心协力对抗恶魔的时候,不是找时间内讧的时候!”
虽然被兜帽遮住了脸,我看不到安卡拉的表情,但是从她的语气中我可以听出她非常愤怒。我回过头看看威斯坦,他脸上有些许恐惧之色,但转瞬即逝。
“安卡拉,已经晚了。”威斯坦回答,“我已经在圆圈外画了图腾,当我们走进圆圈的那一刻起,仪式就开始了。除非我们中的一个被推到圈外,不然这场决斗不能阻止。”
“威斯坦,你……你居然……”
安卡拉气得浑身乱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安卡拉,退后一点吧,不要妨碍这神圣的决斗。”
神圣的决斗?这个词我怎么听起来这么滑稽?但是现实容不得我多想了——威斯坦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趁我分神之际,发力开始推我。等我反应过来,努力地回推之时,已经有些晚了。说实在的,威斯坦的力量之大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再加上初期的不小心,我完全处于劣势,被接连推出了几步,几乎就要被推出圈外了。
但危机关头我开始反扑。我是一个圣骑士,可是拥有很多不可思议的能力的。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双手开始用力。威斯坦本来得意的脸在那瞬间开始变化,变成一副震惊的表情——他恐怕不敢相信我居然能在劣势中突然发出了那么大的力量。但威斯坦,你实在是太低估我了,尤其是你根本不相信我是一个真正的圣骑士。但是你错了,我就是!你的力量虽然大,但是怎么可能比得上我从神那借来的力量?(注)
看着威斯坦震惊的脸,我开始第二波的发力。虽然威斯坦他拼命抵抗,但就像我说的那样,他怎么可能比得过神力?很快地,他就被我推出了圆圈了。围观的人在那一刻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啊~~~~~”
喊声中充满了极度的震惊——但这就是事实,威斯坦败了。他站在圈外,身体不停地颤抖,似乎是还不敢相信他输掉的事实。过了许久,他突然大吼一声,朝我冲了过来。在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之前,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小子,我认输了,你的确是一个比我优秀的战士。”
这个转变实在是让我不知所措。但是从他那纯真的笑容中,我知道他是出自真心的。于是我不再怀疑,也握住了他的手。
“不,我只是依靠着幸运获胜的,你是个优秀的战士,这不可否认。”
听到我的赞扬,威斯坦咧开嘴笑了起来,但随即就变成了痛苦的表情。我一看,原来是爱蒙在他脑袋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你这个家伙,老喜欢做点这种蠢事!现在相信他的实力了吧。”
威斯坦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回答:“是,是。”
“很好。”安卡拉突然插了进来,“以后你们就是战友了。赶快去准备一下,威斯坦,卡夏肯定已经通知你了吧。”
突然,我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奇怪,听到安卡拉的话我怎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究竟是什么不对劲?我仔细想了想,想不出来,但就是觉得不对劲。本来我想再仔细研究一下,但是没这个机会了——威斯坦一把抓住我的手,拖着我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对我说:“来,跟我来。”
“什么?”
我满头雾水,不得不这么问他。
“恰西的打造应该没那么快,所以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我们的地方。”
“我们?”
我更加不明白了。
“是啊,我们。你不是要和我们一起行动吗?那就要先认识认识我的队友。”
注:没玩过博得之门的人大概不明白我在这写的是什么,D2的圣骑士是没有那样的技能。这里奇诺斯施展了一个神术:召唤圣力。这个神术能够增加施术者的力量,敏捷和体质,所以奇诺斯在那一段时间拥有了超越威斯坦的力量。当然,如果较起真来,奇诺斯是不可能在瞬间施展这个神术的——神术最让讨厌的地方就是需要时间来准备施放。不过这里是小说,大家就不要这么计较了。 (八)
雨,还在下着,而且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但是我却没有空去管这种小事了——我竖起盾牌,挡住了一个骷髅迟钝的斩击,然后挥剑,砍断了它的脊椎,它立刻就垮掉了。
“啧……没想到这次怪物这么多。”
威斯坦挥锤打散了另外一个骷髅,这么嘟囔着。这个时候,一个僵尸已经走到了他的旁边,他好象还没有发觉。
“火弹!”
随着一声脆喝,僵尸全身就燃烧起来。它在火焰中挣扎着,但迅猛的火焰迅速地把它烧成了一堆灰烬。
“威斯坦,你太大意了。”
我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干的。除了米娜,谁还会出神入化地使用这种魔法?威斯坦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很不服气地回答米娜:“切……一时不小心而已。”
“呀,还在嘴硬。”米娜讥讽道,“你看人家斯卡里,没你那么罗嗦,干起活来去要比你勤快多了。”
我偷眼看了一下不远处的那个瘦高个斯卡里——他的白发正在风中飞扬——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当然斯卡里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这时正念念有词,随着这些咒语,一个个骷髅慢慢地从泥土里站了起来,冲向我们的敌人——骷髅和僵尸。
这话说起来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但事实正是如此。斯卡里也是一个法师,但他并不像米娜那样使用的是元素类的法术,而是法师中的一个稀少的类型——死灵法师。这种法师我在费伦大陆上也没有见过几个,但见过的都是邪恶的。虽然妹妹爱蒙告诉我,法术并没有邪恶与善良之分,法术就是法术,而且并不是死灵法师都是邪恶的,但我总感觉有点不太相信。法术或许没有善恶之分,但死灵法师肯定都是邪恶的!他们一生都与不死生物打交道,怎么可能不沾染邪恶之气?但是当我看到斯卡里之后,我的观念不得不改变了。
那一天,在我和威斯坦化敌为友之后,他就硬要拖着我去认识他的队友。反正等恰西的盔甲也需要时间,更重要的是威斯坦的热情——或者应该说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强,失去了神圣之力支持的我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所以我决定去看看,反正迟早是认识的。
于是我就跟着威斯坦一路小跑来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帐篷前,这才停下脚步。然后威斯坦走上前,撩起帐门。
“请进。”
我没有丝毫犹豫就走了进去,因为我相信威斯坦是不会骗我的。可是刚跨进帐篷,我立刻就被吓了一跳——一个浑身青绿的牛头人形怪物朝我冲了过来!
“啊……”
震惊之余,我迅速后退。虽然没有武器在手,但我还是完美地做了个防御的姿势,等待着怪物的进攻,然后伺机反击。
但让我吃惊的是,那个怪物奔到我面前,并没有攻击,相反的,它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它甚至还发出了一阵轻笑。
“咯咯~~~~~~~你在紧张什么啊?”
这声音……答案很快就揭晓了。那怪物伸出到脑袋后面摸索了一阵之后,那张牛脸突然脱落下来,原来那只是一张面具。而这个面具的主人的确是个熟人,就是那个和威斯坦在一起的女法师米娜。她当然不可能是敌人,于是我松开了紧绷的神经,长出了口气。
“呼……吓了我一跳。不过我好象记得你刚才还在那片空地上的,怎么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咯咯……你好象忘记我是一个法师了。”米娜笑着回答我,接着她低低地念了个字。我就看到一阵白光在我眼前一晃,然后就发现米娜不见了。接着我听到了身后一阵响动,回头一看,米娜正笑嘻嘻地朝我走过来。
我曾经看到过阿斯卡特拉的蒙面法师那神奇的次元门魔法,那时我就觉得很不可思议了,但比起米娜好象还有所不及。这块大陆的魔法好象和费伦有很大的区别,最显著的就是一个法师居然穿着一件沉重的盔甲!并且还能自由地施展法术,也没有见她失败过。爱蒙曾经跟我讲过,法师并不是不能穿盔甲,但穿了盔甲很不灵活,会在他们施展魔法时妨碍双手做手势,导致魔法失败。但在这里好象并不是这样。我看到的米娜她不仅穿着一身重甲,同时左手还持着一块盾牌。看刚才她施展传送的样子,似乎也用不着做手势。
米娜也许是发现我在呆呆地想着什么,突然又带上了那个面具,并且把头伸到我面前。恍惚中的我突然见到面具,再次被吓了一跳。
“哎呀……”
“咯咯……”米娜又笑起来,“怎么样,我的这个面具不错吧。”
“你要戴这么个面具干什么?”
“吓唬人。”
或许是看到了我一脸的呆样,米娜再次笑了。“开玩笑都不懂啊。虽然我穿得起重甲,但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不可能再戴上一个沉重的头盔,所以我选择用这个面具来做保护。当然,平时其实我是不戴的,因为就算是面具,也会妨碍我的视野。”
“所以说法师就是孱弱啊。”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我们回头一看,是威斯坦。就在我和米娜谈话的那一段时间里,威斯坦已经准备好了。他穿着一身式样很古老的全身铠甲,把身体、和手都遮得严严实实,头上则戴着一个式样奇特的头盔。那个头盔前端可以开合,必要时拉出来可以保护整个脸部。但是这并不是它奇怪的地方,它最奇怪的地方是头盔的两边还伸出了两个像翅膀一样的东西。老实说,这样的头盔我从没有见过。
“孱弱?”米娜怒气冲冲地回头去看威斯坦,“难道非要戴个像鸟一样的头盔才强?野蛮人,告诉你,我的强大不在肌肉,而是这个。”说着,米娜摊开了手,一小团火苗在她手掌心一闪而过。
“哼!骗人的玩意。”威斯坦不屑地转过头。
“你说什么?!”
看那架势,似乎还没有开始和敌人战斗就要内讧了。我正考虑着是不是要上前劝阻一下时,突然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是的,我没有眼花,真的多了一个人。这个突然出现的人长得很高,却出奇的瘦,而且还留着一头长发,白色的长发,脸色则和头发一样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好象很久没有看见阳光似的。他走到那两人中间,用一种生涩的腔调说:“你们两个到底一天要吵几场?”
说来也奇怪,虽然他的声音并不高,但威斯坦和米娜却立刻停止了争吵,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这时他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我宁愿他不笑,因为他笑的时候比不笑更难看。
“圣骑士奇诺斯,是吧。我是斯卡里。”
斯卡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他,我就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好象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不过随即我就哑然失笑?这怎么可能?我绝对不可能认识他的!我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于是我很礼貌地行了个礼。
“你好。”
“他是一个死灵法师。”米娜冷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但斯卡里的身份更是让我震惊。死灵法师?邪恶的死灵法师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起来还是和我同一战线的。斯卡里恐怕也看到了我惊疑的目光,他没有做任何的解释,而是再度缩回了黑暗里,只留下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嘿,发什么呆呢?!”
清脆的叫喊声把我从回忆中叫醒,这才发现一个骷髅已经离我很近,并且已经挥刀朝我砍了过来。闪避已经来不及,我只好偏了偏头,刀砍在了我的肩膀上。就算是依靠魔力生存的不死生物,却也无法划开我身上的盔甲,我毫发无伤。恰西的手艺果然精良。虽然只是短短的三小时,但她却为我打造出了一身轻巧但异常坚固的盔甲。当卡笋全部接合后,盔甲就完全固定在了我身上,但却一点感觉不到重量,也不妨碍我做任何动作。它完全紧贴我的身体,就宛如我身体的一部分。但是就是这样轻巧的盔甲,却非常坚固。我从出营地到现在已经被不死生物击中过几次,没有一次划开盔甲对我造成严重的伤害。
“咻~~~~~~~~”
就当我准备反击之时,一支箭划破空气而来,射穿了那骷髅,但同时差点射到我。骷髅倒下,但我却很不高兴——没死在怪物手里,却差点死在自己人手里,谁都不会高兴的。
“爱蒙!”
“啊,不好意思,没注意。”
爱蒙飞快地跑过来,连连道歉。这家伙……我们出发前她硬缠着我们,要我们带她一起去。我们一开始并不同意,但最后却不得不屈服了——我们都不知道陵园在哪,爱蒙却知道。就这样,我们无奈地带上了这么个拖油瓶。虽然她的箭术还算不错,有时的确还能帮得上忙,但是由于她的粗枝大叶,大多数情况下是给我们添麻烦。不过这家伙运气不错,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受伤,难道有什么在保佑她?
爱蒙当然不会知道我心里在转什么念头。她跑了过来,同时也带来了一大群麻烦——一群小怪物跟着她朝我们冲了过来。
“火球!”
米娜手一指,在那群小怪物中间一个火球炸裂开来,烧死了好几个。幸存的怪物随即发现那些早死的真是幸福——面对我的剑、威斯坦的锤子和斯卡里的诅咒,被米娜烧死真的很幸福。
“呼……没想到这片荒原上居然有了这么多怪物!”
爱蒙抹了把汗,这么喃喃地说。
“刚才谁说这是捷径的?”米娜带着浓浓的讽刺语调问,“怎么除了一大群一大群的怪物我什么都没有看到?陵园在哪?”
“这真的是捷径!”爱蒙涨红着脸反驳,“至于陵园,我们继续前进,很快就能看到了。”
“哦?等到那个时候,或许我们自己就该进陵园了。”
“你……”
“别吵了!”我大叫一声,把她们两个全吓了住了。
“怎……怎么?”两人都惊慌地回头来看我,并且这么问。
我抬起左手,指着前方。透过雨幕,在视野的极限,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尖顶。照爱蒙说,这里是一片荒原,是没有建筑的。那尖顶是什么就很明显了。但小心起见,我还是问了一声。
“那个应该就是陵园了吧?” (九)
我的猜测没有错。爱蒙抬起头看了看我所指的方向,立刻兴奋起来。
“没错,就是那!”
然后她一脸得意地转过去看米娜。
“看,我说是捷径吧。”
出乎我的意料,米娜居然没有出言反驳。她伸出一只手,喃喃自语,好象在念咒语。她手指的方向……我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刚好看到了一堆人形样的生物朝我们跑了过来。
“呸!”威斯坦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后举起了战锤。“是恶魔。”
在威斯坦说话时,那群“人”已经跑进了我的视线,让我能够清楚地看到他们,以及他们手中闪亮的长矛。威斯坦说得没错,虽然顶着人形,但他们的确是恶魔,是来要我们命的恶魔。唉……这世界是怎么了?这么一小块荒原上居然游荡着这么多怪物!
就在我叹气的时候,米娜和威斯坦已经开始了他们的攻击。斯卡里念了几句古怪的字句,然后手一指,那群恶魔头上就闪现过了一道青蓝的光芒,接着那群恶魔的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我并没有吃惊,因为虽然只认识了一天,我已经看过很多和费伦不同的魔法了,斯卡里的诅咒也是其中之一。我实在是想象不到,他诅咒居然还分好多种,林林种种都成为一个系统了。看眼前恶魔的样子,斯卡里这次施展的应该是衰老的诅咒。
就在斯卡里下了诅咒的同时,米娜的法术也完成了。一个巨大的陨石从空中坠落下来,准确地落在那群恶魔中间,幻化成一片火海。多数恶魔在这片火海中失去他们的躯体,灵魂则化成一片影子,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了。侥幸躲过陨石的却一头撞了威斯坦。
威斯坦挥舞着战锤,急速地旋转着,旋风般卷进了恶魔群中,展开了他的死亡之舞。我和爱蒙则很悲惨地成为了这场战斗的看客,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战斗就结束了,我唯一能说只有一句话。
“那么,我们继续前进吧。”
去陵园的路并不长,但一路上骚扰倒是不少,大多数是不死生物。我们并没有恋战,而是消灭了阻路的就走,因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些不死生物肯定是因为血鸟复活了之后引起的连锁反应。只要打倒血鸟,这些不死生物自然也就消失了。擒贼先擒王,这句在某个叫地球的星球上很流行的俗语倒是很符合现在我们的想法。
在且战且走中,我们到达了陵园的外围。爱蒙说要陵园只有一个入口,不过那是一条很狭窄的小道,必须要小心一点。这么说的时候,她的脸上十分严肃,看来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我们都握紧了手中武器,跟着爱蒙慢慢地走向那条小道。
刚接近小道的入口,就听到了“咻”的一声,接着一支箭从小道深处飞了出来,朝着爱蒙飞去。幸亏大家都在戒备状态,爱蒙连忙往旁边一闪,而在她后面的我则连忙竖起盾牌。
“夺!”
箭射中盾牌,然后无害地滑落到地上。
“敌人!”
威斯坦大吼一声,居然猛地跳了起来。原先他是负责断后的,可他这一跳居然一下跳到了我的前面。然后他用肩膀撞开爱蒙,冲进了小道。
“呀~~~~~~~~~~咦?怎么是你?”
先是听到一阵凶猛的喊叫,随即就变成这种话,闹得我们一头雾水。但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威斯坦很快就出来了,但却不是一个人出来的,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个提着一张弓的女人。那打扮,和爱蒙差不多,难道也是营地里的人?
果不出我所料。爱蒙看到那女人,立刻睁大了眼睛,带着压抑不住的惊讶问:“弗拉维,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们吧。”那个叫弗拉维的女人反问,“爱蒙,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威斯坦,你们怎么也会在这里?还有,这位是谁?”她指了指我。
“恩……怎么说呢?这样吧,简单点回答你,我们是来让血鸟安息的。”
“这样啊。”弗拉维点点头,“不过,谁派你来的?我想应该是卡夏吧。”
“没错,就是她派我们来的。”
“那么就奇怪了。”弗拉维一脸的疑惑,“出发前卡夏没有告诉你们我在这里?”
我们面面相觑,然后都摇摇头,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
“真奇怪,难道是卡夏忘记了?”
“或许吧。”爱蒙这么回答,“别理这些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误会弄清,弗拉维,你现在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吧?”
弗拉维点点头。
“进去吧。不过不要说我没有事先提醒过你们,事态现在已经很严重了。虽然我努力地进行了狙击,但不死生物好象越来越多了。”
“哈,没问题的。”威斯坦自信满满地拍了拍战锤,“我们一定能够把它们全送到该去的地方的。”
看来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弗拉维也应该看到了我们坚定的决心。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让到一边,为我们让出了一条路。我们鱼贯而入,但在进去的那一瞬间,我隐隐觉得有点奇怪:卡夏真的是忘记了吗?
“好臭!”
刚走完小道,进入陵园,爱蒙就忙不迭地捂住了鼻子,这么大声地叫着。我们当然也闻到了这股恶臭,也在同时捂住了鼻子,但马上又放了下来,因为就在踏进了陵园的那一瞬间,一大群僵尸就朝我们围了过来。恶臭还是可以忍一忍的,但被不死生物弄死了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大家背靠背,尽量靠得近一些!”
我大叫着,拔出长剑,同时举起了盾牌。在组队旅行了很长时间之后,我知道这种背靠背的战术很适合对付大批四面合围的敌人。一来能各尽其能,二来没有后顾之忧。威斯坦他们也是身经百战的佣兵,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立刻各自拿好武器,背靠背围成了一个圈。
那些僵尸一边发出无意义的低吼,一边慢慢地朝我们逼近过来。但直到他们离我们大概有三尺远的时候我们才开始发难。米娜双手平伸,然后向上一抬,一道火墙突然出现在她前面不远处。僵尸们一个接一个地穿过火墙,随即浑身着火着倒下。爱蒙这时也开始显露她的真实本领。她在箭筒里一抽,抽出了十几支箭,搭在弦上,然后一次把它们全射了出去。箭呼啸而去,准确地穿透了十几个僵尸。威斯坦也不甘示弱,他先大吼了一声,竟然在原地旋转起来,接近他的僵尸全被快速旋转的他卷成了碎片。而斯卡里依旧不紧不慢地召唤自己的骷髅守卫,唯一不同的是在他的面前竖起了一道骨头砌起的墙,阻挡了僵尸的脚步,而他的骷髅守卫则在骨墙边一刀刀把僵尸砍翻。我当然也不会闲着,一边用剑砍倒了一个个僵尸,一边抽空为伙伴们加诸神圣之力。
但是僵尸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倒下一个,立刻有两个从土里爬了出来。很快地,大家都有些喘气了。而且在这个时候,一声凄厉的叫声从不远处响起,并且迅速地朝我们接近。听到这声音,爱蒙的脸色立刻变白了。
“大家小心,血鸟来了!”
是的,她已经来了。就在爱蒙说话的当口,一支箭朝她直飞过来。
“小心!”
我用一把推开爱蒙,左手的盾牌则迅速地挡在了身前。
“当~~~~~~~~”
箭被挡住了,可是我却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注1)好可怕的力量!从这么远射了支箭来还把我推开了两步,如果是从近距离射呢?我都不敢再想象下去了。这么可怕的对手,单对付她一个都很麻烦,更不要说还有这么多的僵尸了。是了,我们必须先解决这些碍手的家伙。
打定主意后,我垂下了盾牌。
“大家掩护我!”
在叫了这么一声之后,我立刻陷入了失神的状态,开始和托姆沟通。我要借他的力量来摧毁这些不死生物。很快地,我感觉到了托姆的神力流遍了我的全身,不由得高举双手。
“不洁的生物啊,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吧!”
一道白光随着我的呼喊从我双手中闪耀,随即炸裂开去,化成星星点点,落到了每个僵尸的头上。僵尸张大着嘴,似乎要发出叫声,但在没有发出之前就委顿在地,然后溶进了土里。(注2)
我吃惊地看着这一切——我根本没有想到我的超度居然有了这么大威力,看来我的信仰有深了一层。不过僵尸们的消失并没有让我们轻松多少,因为那我全力超度的那一刻,血鸟已经冲了过来,实在是让我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卡夏不是说血鸟是复活的不死生物吗?怎么可能可以避开了我超度?退一步讲,就算能逃避超度,但神圣力量的伤害是绝对不可避免的,但看她灵活的动作,根本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一时之间我彻底呆住了,难道她不是不死生物?面对着猛冲过来的血鸟,我并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因为那种不可意思的矛盾让我迟疑了,我不由得脱口而出:“你……你到底是什么生物?”
注1:如果我没有记错,血鸟好象拥有一把有击退属性的弓。
注2:圣骑士的超度,这又是一个博得之门里出现的东西。在DND规则下,圣骑士和牧师一样能够和信仰的神沟通,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神力的通道,传输神力来试着超度不死生物,如果成功,不管不死生物HP为多少,立刻死去。但超度时由于要全神贯注和神沟通,所以除了行走之外不能做任何其他动作,不然超度立刻失效。当然,博得之门里的超度是没有任何动画,就只看到不死生物碎成一片片-__-!所以在这里我加上的D2里圣骑士24级技能避难所的表现。没记错的话,避难所表现出来就是星星点点-__-# (十)
“小心!”随着爱蒙的这声尖叫,我突然感觉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由于毫无防备,我一下往外跌了开去,踉跄的好几步才稳住身形。这时我才有机会回头去看是谁推了我。
好险!这是我回头之后的第一反应。就在我原先站的位置插着一支箭,一半已经插进了土里,而且箭身还在不停地颤抖,由此可见这支箭的力量有多大。要是我没有被推开,还站在原地的话,就算我穿着恰西精心打造的盔甲恐怕也免不了身体被射穿的命运吧。接着我也看到了推我的人——这时在离我不远处只有威斯坦,肯定是他把我推开的了。不过现在已经没机会向他道谢了,他恐怕也不会听到我的感谢,因为我们的周围就在那瞬间又出现了大量的僵尸,还有一些骷髅。
“哦~~~~~~~~~~啊啊啊~~~~~~~~~~~~”
威斯坦战锤横放在胸口,突然仰天大叫起来,没有任何准备的我突然被吓了一跳。但是随即我就发现我原先由于超度而疲惫的身体突然有了精神。转头四顾,米娜,斯卡里和爱蒙似乎没有吃惊,他们依旧运用着自己的能力奋力打击着周围的怪物,努力地朝血鸟方向突进。不过他们好象也和我一样精神大振,难道说威斯坦的吼叫中蕴含着某种魔力?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了。就在我这片刻的迟疑之时,已经有四五个骷髅朝我围了过来。哼!这种污秽的生物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我灵活地移动着脚步,灵巧地用盾牌和剑在接下来的几十秒里就迅速地击溃了那几个骷髅。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喘息一下,又有更多的不死生物拥了上来。
就这样,我们五人陷入了苦战。血鸟不但箭术精湛,移动灵活,更可怕的是她能够不停地召唤不死生物来助战,甚至还可以复活已经被我们击碎的不死生物。更加不幸的是,由于我的周围也被不死生物包围,再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让我来施展超度。
“这样不行。”我这么想着,一边又用长剑击碎了一个骷髅。“我必须要让他们联合起来。这样的话大家可以互相照应,我也可以赢得足够的时间来再做一次超度。只有一次,就足够了。”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我立刻开始实施。我竖起盾牌,开始奋力地在不死生物群中殴打起来。这样的话,我相当于拥有了两件武器——右手的长剑开路,左手的盾牌则不停地把不死生物往旁边推。这样做是有好处的:直接击碎这些不死生物反而给了血鸟复活的材料,那么我要杀开一条路的计划就会被延迟;但现在我把不死生物推开,造成怪物的拥挤,就没有足够的空间给血鸟召唤了。
果然,我很快地就在怪物群中推开了一条路,逐渐朝着离我最近的威斯坦靠近。其他人这时大概也和我一样的想法,也逐渐朝我的方向靠近。米娜是最早和我会合的,因为她用了传送,一下就来到了我的身边。有了她的帮忙,我感觉轻松多了——她这时已经改用大面积的冰系杀伤法术,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因为被冻住然后碎裂的怪物血鸟无法再复活。威斯坦本来还在一大群不死生物中来回厮杀,或许是看到了我和米娜已经会合了,他突然抬头又是一声大吼。这声吼叫好象和之前的那声不同,但依然像之前那声一样充满着魔力。接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按理说不死生物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可是我看到的却是围着威斯坦的僵尸的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随后居然从威斯坦的身旁逃开了;骷髅虽然看不出神色,却也跟着一起逃开了,瞬间威斯坦的身边就形成一片真空,他很轻松地就杀了出来,来到我和米娜身边。
血鸟看来并不是普通的不死生物,她好象有一定的智能。我们眼看着爱蒙也将要和我们会合,突然之间一支箭破空而来。无奈之下,爱蒙只能后退,然后又被大群不死生物给围住了。
“奇诺斯,赶快施展你刚才的法术吧,我们来掩护。”
米娜这么对我说。就在她说话之时,又一支箭朝我们射了过来。我已经见识过血鸟的厉害,立刻后退,可米娜却没有动,威斯坦也没有。奇怪?难道他们傻掉了?但是我想错了。就在箭靠近的那一瞬间,米娜手一挥,右手的水晶杖在面前划了圆,那支箭立刻就像射到了一堵墙,无力地坠落到地上。这一切,让我不禁想起了塔西娅经常使用的魔法——防护远程武器,好象是同样的效果啊。
“快,奇诺斯。我已经张开了能量护盾,但不知道能挡多久,赶快!”
能量护盾?也许是这个世界的另外一种叫法?但我已经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么多——米娜已经为我争取到了时间,我不能就此浪费。我双手互握,开始进入与神沟通的失神状态。很快地,托姆的力量就流遍了我的全身。
“不洁的生物啊,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吧!”
白色的光芒再度在我头上炸开,迅速地降临到每个不死生物头上。等到这阵白光消失之后,已经没有多少不死生物在我们眼前了。我欣慰地看着这一切,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摇摇欲坠。
“叮~~~~~~~~~~”
我终于控制不住了,身体一晃,差点倒下。幸亏我及时地把剑插在地上,才勉强支持住了不倒下。一天两次用这种强力的超度,实在是太消耗精力了。
“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没问题!”
随着这声呼喊,威斯坦率先冲向了血鸟。但斯卡里动作比他更快。就见手指一弹,那种青蓝色的光芒再次出现,不过是在血鸟的头上闪现,血鸟的动作立刻就缓慢了下来。接着米娜的法术也随之发动了。
“天上之云,随我召唤,凝结吧!雷云!”
随着米娜的高喊,血鸟的头上迅速凝结起了一片乌云。或许已经看到了危险迫近,虽然步伐踉跄,血鸟依旧努力地往旁边躲了躲,乌云中一道闪电直劈而下,击中血鸟身旁的泥土。但她的幸运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紧接着第二道闪电跟随而下。这次没有失误,很准确地击中血鸟。
“啊……”
血鸟发出了惨叫声,浑身痉挛着后退。
“哼,她也够顽强的了,中了这么强力的电击居然还没有死!”米娜的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说实话,虽然是敌人,我倒真还有点佩服她呢。”
“很可惜她必须要死。”
斯卡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们身边,眼中散发的杀意让我看了有点不寒而栗。
“她必须要死!”
斯卡里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这时威斯坦已经遇到了受伤的血鸟,他对敌人可是毫不留情,即便她已经受伤了——他一锤挥出,重重地捶了血鸟,把她纤细的身躯捶得飞了出去。
“呀~~~~~~~~~~~”
血鸟再度惨叫,口中鲜血直喷。突然,我感觉到了一种极度的不安。惨叫?不,这不可能,不死生物是没有感觉的,怎么可能会因为感觉到疼痛而惨叫?还有,血鸟她吐血了,可是不死生物怎么可能会吐血,它们的体内早就没有了鲜血的流动!先前的怀疑再度回到了我脑海中。血鸟居然能在我的超度中毫发无伤,再加上先前我所看到的一切,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那就是她根本就不是不死生物!
“一切都结束了。”
还在迅速地思考中我突然听到斯卡里说了这么一句话,大惊,马上抬起头来朝向斯卡里方向。
“斯卡里,住手,先不要杀她!”
斯卡里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叫喊,也有了些许的迟疑。但他左手中凝聚的青白光芒却没有任何迟疑,迅速地朝血鸟飞了过去。光芒在半途中逐渐成形,变成了一柄虚幻的长矛,准确地射中血鸟的胸膛,一穿而过。这一回,即便再怎么顽强的生命力也不可能撑得住了。血鸟的胸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洞,血从中狂喷而出,同时我分明是看到了一个青白色的形体跟着飘了出来,然后飞到血鸟头顶,消失不见了,而血鸟似乎是失去了支撑,颓然倒下。
果然是这样!我现在已经不再怀疑了。这个被卡夏称作复活的死尸的血鸟根本就不是不死生物,她是一个活人!只是她的身躯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占据了,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模样。可惜我还是晚了一步,没能阻止斯卡里的魔法。现在虽然附身于血鸟的东西消失了,可血鸟也死了,事情的真相恐怕也无从得知。
我正垂头惋惜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爱蒙惊慌的声音。
“看……快看血鸟……”
这么惊慌,究竟发生什么大事了?我抬头朝血鸟望去,却震惊地发现血鸟的身体正在逐渐地萎缩,变形。米娜他们对这种现象也感到惊恐不安,因为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和爱蒙一样的表情,就连我认为最冷静的斯卡里也一样。他张大了嘴,“嘶嘶”地吸着气,断断续续地问我:“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就在我们说话之时,血鸟已经完全地萎缩了,然后她身躯极度地扭曲,慢慢地,竟然变成了一个人形,一个居然还是我们很熟悉的人形。
“天啊!”爱蒙惊叫起来,“是卡夏!”
—————————————————
废话两句
大家也看到了,奇诺斯实际上还是比较FC的,用了两次超度就虚脱了。其实BG2里圣骑士可以无限制超度,不过这样套到D2里似乎有点强了,所以我做了点修改,把它改成了3版规则里的超度,这样的话圣骑士一天的超度是有限制的。还有,从现在开始,我开始改编D2的剧情了…… (十一)
没错,现在躺在我们眼前的真的是卡夏!一开始我还以为我眼花了,但在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之后,我确定这并不是眼花,因为我看到其他人的脸上也是一脸的震惊,米娜和斯卡里在不停地吸着气,威斯坦弯下腰,仔细到看了看,最后站直了身躯,惊讶满脸。
“嘿,还真的是卡夏啊。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走前她还在营地呢。”
“因为我们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卡夏。”我突然插嘴。看到这里躺着的卡夏,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一直觉得有事很不对劲了。
“不是真正的卡夏?那怎么可能?难道会有一个和卡夏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爱蒙一脸的疑惑。
“不,不是这样的。”这次回答的是米娜,“那人根本不是卡夏,也不是和卡夏长得一模一样的,而是一个用某种变形魔法变成了卡夏的模样,既而把卡夏变成血鸟的模样。是吧,奇诺斯。”
我点点头。
“不愧是法师,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但我想不通的是,你为什么确定那人不是真正的卡夏?”
我没有回答米娜的问题,而是转向了威斯坦。
“威斯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恰西将免费为我提供装备?”
“我为什么会知道?让我想想……”威斯坦脸上露出沉思之色。过了一会,他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在营地闲逛,突然遇到了卡夏,是她告诉我的。”
我早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于是我转向米娜。
“你也听到了吧。知道恰西会帮我免费打造的人只有三个:我,恰西和卡夏。我和恰西一直在铁匠铺,那只有卡夏会出去说了。当初在决斗后我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那是这个冒充卡夏的人故意的。”
“故意的?”米娜疑惑地问,但随即她的脸变得煞白,站在她旁边的斯卡里的脸也白了。
“你们明白了吧。”
威斯坦和爱蒙则还是一脸的困惑。他们两个围了上来,不住的问。
“明白了什么?明白了什么?”
米娜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回答他们两个。
“现在可以肯定,这个冒充的人一定是巴尔的间谍!”
“间谍?!”
威斯坦和爱蒙互望了一下,然后异口同声地这么问。
“是的,间谍。你们想想,那个冒充卡夏的人为什么要故意告诉威斯坦那件事?只有一个理由,她知道威斯坦脾气暴躁,肯定不能承受这种侮辱,也肯定会跑去向奇诺斯挑衅。事实也的确就像她预料的那样,威斯坦果然跑去找奇诺斯决斗,这样正中她下怀——让我们在出发前就会因为内讧而有一定的损失。幸运的是,她的阴谋并没有得逞。”
说着,米娜朝威斯坦狠狠地瞪了一眼,后者居然少有地脸红了。
“还有,如果她是间谍,那弗拉维袭击我们的事也有解释了,这肯定也是她故意的。看到我们并没有因为内讧而造成损失,她立刻就又想到另外一个毒计。她让弗拉维在那条小道埋伏,却没有告诉她其实我们随后就会到。幸亏大家反应敏捷,不然就算不死,受伤也难免。”
我这样为米娜的推断做了补充。虽然证据很少,但已经足够证明一个事实了——营地里的“卡夏”肯定是个冒牌货,更可怕的是,她还是一个潜伏的内奸!
“天啊!”爱蒙又尖叫起来,“这么一个狡猾的家伙在营地里怎么会没人发觉?”
“我想大概是因为她还没混进去几天吧。”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已经仔细想过了。“如果早就混了进去,依安卡拉的敏锐直觉,不可能还没发现的。依我看,她混进去只不过是这两天的事,因为血鸟复活的传闻也是这几天才有的吧?”
“应该是这样的。”米娜赞同地点点头,“我记得是你来的那一天的事……”
“我们现在还有时间在这里推断来推断去吗?”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斯卡里突然这么插了一句。
“恩?什么意思?”
“我想你们不至于这么迟钝吧?”斯卡里骷髅般削瘦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讥讽笑容——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他的这种笑容,因为这老让我想起梦中的巴尔,他笑起来也是这个模样。
“难道说……”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卡夏派我们出来是……”
“会……会是那样?”米娜颤抖地问,她的脸再次变得煞白。而威斯坦和爱蒙两人则傻乎乎地看着我们。
“你们干什么?在打什么哑谜?”
“没时间了!我们要赶快出发,回营地!”我大叫着,站直了身躯,但马上就摔倒在地——我忘记了我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斯卡里看了我一眼,又露出了那种让我非常厌恶的讥讽笑容。
“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奇诺斯,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行动吗?”
虽然我很讨厌他的笑容,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说的的确是实话。我摔倒之后努力地试着站起来,但失败了。无奈之下,我沮丧地垂下了头。
“好吧,就休息一下。”
接着,我就闭上了眼睛,进入了一种冥想状态。我要和托姆沟通,用他的神力来加速恢复我的精神,不过我的耳朵依然可以听到周围的一切,包括斯卡里对威斯坦和爱蒙的解释。
“你们两个人真是迟钝啊。”斯卡里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接着我听到了威斯坦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爱蒙倒是没发出什么声音。接着斯卡里的声音再次出现。
“你们应该知道,营地的大部分防卫其实是靠我们支撑的,可是那女人,恩,或许不是女人……算了,就算是个女人吧,却在这种危急的时刻把我们支到这个地方来了。现在冷静地想想,真的有必要把我们全派出来吗?留下一两个作为营地的防卫不是要更稳妥些?很明显,这个女人把我们支开,肯定是打算在营地里搞什么阴谋。”
“啊……这样的话,我们不是要赶快回去?!”爱蒙焦急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可是奇诺斯这样子……”
这是米娜的声音。不过这时候我也冥想得差不多了,托姆的神力流遍了我身体的每一寸。再一次的,我感觉到精力充沛,随即就猛地站了起来,着实吓了其他一跳。
“奇诺斯,你……”
“我已经完全恢复了。”我弯腰拣起长剑,插回鞘里,然后又仔细查看了一下盾牌有没有绑好。在确认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我看了看大家。“我们赶快回去吧!”
大家都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我也明白他们的心思。几分钟前我连站都站不稳,可是现在却精神奕奕,的确会让他们感觉奇怪。不过这怎么解释呢?一时可说不清楚,毕竟这个世界是没有圣骑士的,告诉他们是靠着神力我才能这么快恢复,他们会相信吗?
我讪讪地站在那,不知所措。但是没过多久,他们都恢复了正常表情。
“难道这就是圣骑士吗?”米娜微笑了起来,“真是不可思议。不过,现在我们没时间讨论这个了,快回营地吧。”
“对,我们走!”
回程的路上我们没有遇到什么敌人,偶尔有几只游荡的熊从我们身边走过,却没有攻击我们,我们当然也不会浪费时间去打扰它们。或许是因为血鸟,哦,应该是卡夏的死去使得这片平原上游荡的不死生物失去了魔力的依靠,于是他们再度陷入了长眠了吧。我这么猜测着,但却没办法证实。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脚步拼命往营地赶。
“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我在内心这么祈祷着。虽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长,但我已经对它有了一定的亲近感了。特别是那个营地,它可是现在我唯一的安身之处,我想没什么人会希望自己的家出什么事吧?环顾四周,大家的表情都很凝重,一句都不说,只是尽量地加快脚步赶路。
现在我们的队伍里已经少一个人——米娜不在了。她先用传送术赶回营地去看看,希望能在间谍的阴谋发动之前粉碎它;如果阴谋已经开始了,那至少也能阻止一会,等到我们的回归。
很快地,营地已经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了。我们兴奋起来,更加地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可是才跑了大约50码,爱蒙突然盯着前方轻轻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
我停下脚步,这么问她。作为一个精准的箭手,爱蒙有着比我们更好的视力,所以她肯定看到了什么。威斯坦和斯卡里看到我们两个停下了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看着我们俩。
爱蒙的回答就和我预料的一样。她手指着前方说:“有什么东西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敌人?”威斯坦这么问着,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战锤。我也有同样的疑问,于是手扶上了剑柄。
“不是。”爱蒙摇摇头,“好象是米娜。”
“米娜?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她应该在营地啊!”
但是随即我就发现爱蒙没有看错。一分钟后,来人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真的是米娜。但是这个米娜看起来有点不太一样,似乎有点狼狈。这个时候,米娜也看到了我们,她立刻挥起了手大叫:“大家小心!”
小心?为什么?但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另外一个东西进入了我们的视野,很巨大的身影。它看起来至少有米娜的两倍高,三倍大,威斯坦已经很粗壮了,可和它比起来就像个小孩一样。它长着一张牛脸,头上长着一对角,手里则拿着一把锤子,从米娜身后赶了过来,看起来好象是在追米娜。那么米娜为什么说小心的原因也显而易见了。
“呵呵……这回是敌人了。”威斯坦拍了拍战锤,然后朝那怪物冲了过去。 (十二)
“当~~~~~~~~~~”
刺耳的金属相交的声音在威斯坦冲出去后不到半分钟就响了起来,随即一个人影倒飞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居然是威斯坦!我大惊失色,那是个什么怪物?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一击就把威斯坦给击飞了?
其他人恐怕也有和我一样的想法,因为我发现他们在那瞬间脸都白了。而在这个时候,米娜才气喘吁吁地跑到我们面前。
“累死了我!”见到我们,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你不是能传送吗?怎么还跑过来?”
爱蒙问,但带着很明显的有报复快感的表情,看来她还没有忘记刚才在荒原上米娜对她的讥讽,这是这种报复根本没有对米娜造成任何的伤害。她喘了口气,平静了下来,语气也通顺多了。
“现在没空解释了,赶快把这个家伙解决吧,我把它引来很不容易的。咦?威斯坦你趴在这干什么?”米娜好象这个时候才看到地上的威斯坦,脸带惊讶地这么问。
威斯坦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全身关节“嘎嘎”作响,随后他“呸”地一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然后举起战锤。
“这家伙,力气还真大!不过就只有这么一次了!哦~~~~~~~~~~啊~~~~~~~~~~”
威斯坦狂吼起来,然后一下跳了起来。之前在那狭窄的小道我就领教了威斯坦那惊人的跳跃能力,现在再次领教了。他在空中划了条优美的弧线,居然一下跳到了我估计有十几码外的那牛头怪物面前,挥锤打了下去。
“当~~~~~~~当~~~~~~~~”
金属相交之声络绎不绝。别看那怪物身躯庞大,可是却异常灵活,居然能够准确地接下威斯坦的每一次捶击,而且还能借机反击,完全是一个久经训练的战士。而威斯坦在久攻不下之后,未免有点急躁,慢慢处于下风,好几次还差点被打中。
“反正对方是怪物,不要讲什么单打独斗了!”
爱蒙高呼着,拉开弓对着那牛头就是一箭。箭呼啸着飞了过去,一直飞到牛头人身上。我正在奇怪那牛头人为什么不躲时,恐怖的事发生了——箭准确地射中了那牛头人,可它却像没事一样。倒是那箭却无力地从它的身上滑下,落在了地上。
“好硬的皮肤啊!”
爱蒙感慨着,继续拉弓射击,但这次她改变了目标,转射牛头人的脸。这一手果然有了效果,皮肤再怎么硬,也不可能硬到眼睛和嘴上。这回牛头人开始有点手忙脚乱了,但依然还是占着上风,因为长时间的战斗让威斯坦开始体力不支,我都可以听到他喘气的声音了。
我必须要上去帮忙了。我这么想着,拔出剑冲了上去。刚好那牛头人猛力地一锤,把威斯坦捶得后退了几步,但由于它用力过猛,露出了很大破绽。
“机会!”
我暗叫着,一剑砍向了它的右胁。接着就微听到了米娜的惊叫声。
“奇诺斯,它的皮肤不是你这种普通的剑可以砍进去的!”
其实不用她提醒我也知道,但她并不知道这是我故意的。剑砍中牛头人,正如我预料的那样没有产生任何效果,连轻微的划痕都没有。但接下来就不一样了。我深深吸了口气,托姆的神力在瞬间传遍了全身,然后通过我的手传到剑上。
“破邪斩!”(注)
长剑闪着白光,深深切进了牛头人的身体。
“吼~~~~~~~~~~”
那牛头人大叫着,回过头来就是对我一锤。幸亏我及时用盾牌挡了一下,这才没有受伤,但却被它的蛮力推出了几步远。
“好大的力量!”
我暗暗感慨,站了起来,发麻的左手这时才恢复了过来。爱蒙和米娜这个时候也跑了上来。
“没事吧?”
“没事。”
我甩了甩头。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我根本没有从牛头人身上感觉到一丝的的邪恶之气,可是在牛头人挥锤攻击我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极其强大的邪恶之气,这怎么可能?难道那牛头人只有在攻击时才会散发出邪恶之气?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思考中的我突然感觉到身边暖和起来。不,不光是暖和,好象越来越热了,好象背后有一个火炉似的。我吃惊地回过头去,刚好看到了我身后不远处的地面好象开了一个“大口”。这个现象我曾经见过多次,塔西娅就经常这么干,这表明有人从异界召唤了什么过来。会是什么呢?难道是恶魔?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寒毛之竖,难道这个牛头人还会这种可怕的法术?我不由得全神戒备起来,毕竟一只恶魔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不过我的紧张很快就消失了,因为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头一看,是米娜。
“不要紧张,这是斯卡里的法术。”
“可是看这样子他分明是要召唤什么异界生物出来了。”
米娜的眼中有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你懂的还真不少呢。没错,斯卡里正在从其他界召唤一个火元素来帮助我们。”
原来是火元素,怪不得这么热了。不过火元素不是要用强大的精神能力来控制吗?万一控制失败,火元素就会敌我不分的。不过米娜却没有露出紧张的神色,她只是带着失望的神色在喃喃地自言自语。
“要不是这个家伙对魔法有抵抗力,我早就把它给解决了。”
怪不得米娜一直在袖手旁观,原来是因为她根本就帮不上忙。而这个时候,斯卡里的法术也完成了。一个有我两倍高,三倍大的“人形”出现在我面前。它虽然有个人模样,可全身都笼罩着烈火,连碰都不能碰。它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要暴走的迹象,而斯卡里也好象没有做任何精神控制的动作。他只是伸出手,指了指那牛头人。
“杀了它!”
火元素点了点它满是烈火的“头”,随即就朝着那牛头人冲了过去。米娜则在这个时候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她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了起来。
“现在不用担心了,我还从没有见过斯卡里的火元素输过。”
爱蒙这个时候也不再射箭来掩护威斯坦了,她带着轻松的表情走了过来,好象对斯卡里的法术充满了信心。
“呵呵……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着那怪物倒下了,呵呵……”
真的是这样吗?我心里有些怀疑,但看到她们两个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也有了些许的信心,这时我的思绪也再次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上。为什么?为什么那怪物只有在攻击我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邪恶之气?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我的感觉会出错?随即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我的这种感觉是托姆给予的,是不会出错的,之前假卡夏的事就已经证明了我的感觉没错。那么会是什么原因让我产生了这种古怪的感觉呢?
我苦苦地思索着,同时眼睛则注意着那边的战斗。现在火元素已经顶替了威斯坦在和牛头人作战。火元素果然是比较厉害,每一击都能够给予牛头人沉重的打击,弄得它一直不停地吼叫。恩……看来我也应该放心了,但是那古怪的感觉却一直环绕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就在我悬着的心放下的那一刻,战场上风云突变。一直在退让的牛头人突然高举手中的铁锤,那铁锤则突然散发出一阵黑沉沉的光芒——不,是一阵黑沉沉的云雾,然后对着火元素进行了猛力的一击。被击中之后,火元素的全身迅速地被黑气所笼罩,等待黑气消失,火元素也消失了。
“不!不可能的!”
爱蒙,米娜和斯卡里几乎在同一时间大吼起来。而我也在此刻大叫了起来。
“是了!我明白了!”
说着,我再次朝着那牛头人冲了过去,很快就跑到了它的附近,和威斯坦会合到一起。
“威斯坦,我来牵制它,你瞄准它手中的铁锤打,一定要把铁锤打落,明白了吗?”
“铁锤?”威斯坦一脸的糊涂表情。
“是,铁锤。”
我避开牛头人的一次攻击,这么回答威斯坦。是的,就是那个铁锤。就在那牛头人驱散了火元素的那一击中,我感觉到了一种无以名状的强烈邪恶之气,终于明白之前怎么会有那种感觉的了——一切都是那个铁锤在作怪!持有它的人恐怕都中了它的诅咒了!
我灵活地来回转动,吸引着牛头人的注意。它恐怕也还记得我刚才对它造成的伤害,看到我立刻激动起来,猛追着我不放。这样最好不过了,我心里这么说着,同时一边躲闪,一边看着威斯坦。
机会很快就来了。牛头人再次高举起铁锤,想对我做致命的一击。而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威斯坦的吼叫。
“啊~~~~~~~~~~~~”
随着着吼叫,一个黑黑的物体“呼”一声从我头上飞过,同时听到了“当”的一声。仔细看时,铁锤已经从牛头人手中消失了。
“唔……啊……”
牛头人捧着头,跪在了地上,同时浑身开始冒白烟,体形也逐渐地缩小。渐渐地,缩成了一个纤细的人形,居然又是我们的熟人。
“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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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大家原谅我吧,不自觉动用了3版Pal的特长——破邪斩。无他,只是觉得这个名字不错。^__^ 恭喜,此回复帖随机获得 1 WoG币!
(十三)
实在太让我惊奇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遇到的敌人却都是自己人呢?我警觉地看了看我的同伴,会不会哪一天我面对一个怪物时,却发现其实他们中的一员呢?但是其他人恐怕并不会这么想, 不过就算也这么想,我也不会知道。我毕竟不是灵吸怪,不能窥测别人的心思。
“恰西,真的是恰西啊!”
威斯坦的话把我从恍惚中拉了回来,他在我发愣的时候居然已经跑到了我们身边。而这个时候米娜他们也都跑了过来。
“果然是恰西。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脸上,期待着我给他们一个解释。我咳嗽了一声,准备开口解释,可就在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恰西发出了一声呻吟。
“恩……”
于是焦点就一下从我身上移到了恰西身上,大家“呼”的 一声又都围到了恰西身边。在发出了那一声呻吟之后,恰西慢慢地抬起头。
“咦?爱蒙?米娜?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是去陵园了吗?”
“我们是去了呀。”爱蒙回答她说,“其实这话应该我们来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变成了那副恐怖的模样?”
“恐怖的模样?”本来恰西那迷茫的眼神变成了极度的惊讶,她低下头看了看,随即就听到她松了口气。当她再抬起头时,我发现她笑了。
“爱蒙,你开什么玩笑?我不是还这样子嘛,哪里恐怖了?”
“咦?”这次惊讶的是米娜,“恰西,你难道什么都不记得了?”
“记得?”恰西的眼神再次变得迷茫起来,“记得什么?”
站在最外围的我叹了口气,推开正准备说话的威斯坦,走到了恰西身边。
“恰西,你以为你现在在哪?”
“呵呵……奇诺斯,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开玩笑。”恰西大笑起来,好象我的问题可笑到了极点。“我是营地的铁匠,现在当然是在我的铁匠铺里了。呃……大家怎么了?”
或许是看到我们的脸色全都变得很难看,恰西也有所察觉,她不再发笑,换上的是一副惊慌的表情。
“你……你们怎么了?”
斯卡里也开始叹气,接着他移动了一小步,我们所布成的圆圈立刻就有一个小缝隙,从那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一切。
“恰西,你再仔细看看,这里是你的铁匠铺吗?”
恰西转过头看向斯卡里那边,随后我就看到她的脸白了。她站起来,身体晃了晃,似乎要摔倒。爱蒙急忙上前想扶她一把,但恰西一把甩开她的手,又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朝斯卡里让开的缝隙走了过去。现在她的脸上换成了一副痴迷的表情,一边走一边还在不停地嘟囔:“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应该在铁匠铺里的,我明明应该……”
这个时候,恰西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
“恰西!”
爱蒙跑了过去,弯下腰去扶她,但在这之前恰西已经用手把自己撑着坐了起来,无助地看着我们。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果然,就像我预料的一样。”在沉默了一会之后,我开口了。反正大家都希望从我这得到一个解释,顺便一起说了。“恰西,你已经失去了一大段的记忆。现在我问你,你现在能记起的最后的事是什么?”
“最后的事?”恰西皱起眉头,似乎开始回忆。过了一会,她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双手捧头。
“我……我只记得在你们走了没多久,离开了铺子到酒馆去了一趟。接着……接着等我回去的时候,我看到我的铺子里多了样东西……是的,多了样东西。是……是什么呢?”
恰西或许已经不记得是什么东西了,但是我却已经猜到是什么东西了。但在我开口询问之前,斯卡里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恰西,你看那里,是不是那东西?”
斯卡里所指的不是别的,正是那不知道被谁下了诅咒的铁锤。恰西当然也朝着斯卡里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即她迷茫的眼神开始发光。
“是的,就是它,赫拉迪克神锤!”
说着,她猛地站了起来,竟然朝着那铁锤冲了过去。我当然不会再让她摸到那铁锤了——一次的教训已经足够了——我也跟着她冲了出去,并且在她拿到那铁锤之前一把拉住了她。恰西当然不会想到我会拉住她,所以当我这么做了之后,她一个踉跄,又差点摔倒。 或许是铁匠这个职业让她有了不错的平衡性,她身体晃了晃,随即就站稳了,但表情却非常难看。
“干什么,奇诺斯?为什么要拉住我?”
“我可不想再面对一次之前的战斗。”
“战斗?和谁?”
“你。”
恰西的表情再度换成了惊讶之色,但不多久就笑了起来。
“和我?不要开玩笑了,奇诺斯,你看我现在有攻击你的意思吗?”
她一边这么笑着问我,一边摊开了双手,表明她根本没有任何敌意。
“我知道目前的你不会攻击我们,可是当你拿起那铁锤时就不一定了。”说着,我指了指在那边地上的铁锤。在我的眼中,它还在不断地向外面散发着浓重的邪恶之气。
“你在说什么呢?”恰西突然气呼呼地朝我大吼起来,“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是赫拉迪克神锤啊!”
“我不管它是赫拉迪克神锤还是其他的什么,只知道这铁锤上被下了诅咒。”
“诅咒?”恰西慢慢地后退,“这怎么可能?我绝对不相信!”
“不相信?那好,我问你,你在帐篷里发现了这个铁锤,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看了它一眼,发现它正是我一直在找的赫拉迪克神锤,所以我就把它拿了起来,接下来……”
恰西又露出了那痛苦的表情。又一次地,她捧着头,跪在了地上。
“接下来……接下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你当然会什么都不记得了。”说话的不是我,而是斯卡里。说实在的,他的突然开口着实吓了我一跳,立刻转头朝他看去,难道他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这怎么可能?我是依靠着神力才能看到铁锤上的邪恶之气,斯卡里怎么可能看到?
斯卡里当然不会知道我心中的疑惑,他依然继续着他的话:“恰西,在你拿起了那铁锤之后,你就中了诅咒,被这铁锤给控制了,所以接下来的事当然都不记得了。”
斯卡里并没有提到铁锤上有邪恶之气,恐怕只是听我说铁锤上诅咒,然后推断出来的,我心中悬着的石头放了下去。不过我还是有一点佩服他的,就听到我说了有诅咒,他就能推断出这些,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诅咒?不,不可能的,赫拉迪克神锤是圣物,怎么会有诅咒?”
“当然只有一种解释。”我走到铁锤边,那股邪恶之气越来越浓了,但我 却不放在心上,在它前面蹲着,开始施展我的神术。随着我的祈祷,双手开始发光。等光凝聚到一定程度,我把手放到了铁锤之上。光从我的手中散到铁锤之上,而我的眼中则清楚地看到铁锤上的邪恶之气在我神圣之力下开始消融。开始神圣之力还遇到了一些抵抗,但等我输入了更多的神圣之力后,邪恶之气很快就被我全驱散了。这时我停止祈祷,拿起神锤,诅咒已经消失,赫拉迪克神锤开始发散一种异样的光彩。
我拿着神锤走到恰西面前,交给她。
“只有一种解释。”我再次强调,“我刚才已经施展了驱除诅咒,就像我预料的那样,诅咒被我驱除了,这也说明神锤上的诅咒是人为加上去的。”
“人为的?”
恰西接过神锤,但脸上的疑惑表情更深了。
“没错,是人为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在营地你说过这么一句‘如果赫拉迪克神锤在就好了’,这说明当时神锤已经丢了。”
“你说的没错,神锤在我慌张地离开修道院时就丢了。”
“那就是了,你想想,既然在那时就丢了,它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你的铁匠铺?分明是有人故意放那的。”
“那会是谁呢?”爱蒙问。
“这还用问吗?”斯卡里回答她,“除了那个间谍还会是谁?”
“间谍?你们在说什么?”恰西好奇地问。
“就是卡夏啊。不过那个是假的,因为我们发现在陵园的血鸟其实才是真正的卡夏!”
“糟了!”一直在一边没说话的米娜突然大叫了起来,引的我们的视线全都集中她那,但是她却没什么知觉,脸色也变得煞白。“我们在这里已经耽搁太久了,营地那……”
“啊!我们中了间谍的阴谋了!”
大家在听到米娜的话,脸色全变了,异口同声地这么说。
“没错,我们快走!”
我们不再拖延,稍微整顿了一下 ,就慌慌张张地朝着营地方向跑过去。一边跑,我一边在心中祈祷:“希望还来得及。安卡拉,千万不要出事啊……” (十四)
“天啊!”
这是回到营地的我们的第一反应。我还很清楚地记得在我们离开前,营地中虽然弥漫着一些惊恐不安的气氛,但大多数却十分详和,安宁,可是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什么?真的是之前的营地吗?我想称呼为血腥地狱恐怕也不会有人反对。从营地的大门开始,横七竖八地倒着很多的尸体,几乎每走一步就能踩到一具。大多数尸体的脸已经极度地扭曲,这说明在他们临死之时是多么地害怕和痛苦。在这些尸体中,我还看到了一些营地的守卫。几小时之前,她们还是活蹦乱跳的少女,可是现在都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可恶!我们还是来晚了!
“这里还有一个活的!”
满腔愤怒的我被一声叫喊惊醒了,转头一看,是威斯坦。他正蹲在一具“尸体”前,这么叫着。听到这叫喊,大家立刻都围到了他身边,我更是也蹲到了他身边,仔细地查看那个只剩下一口气的人。
“托姆,请赐予我疗伤之力!”
我这么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同时把双手放到了那人身上。随着祈祷的深入,我的双手开始发光,渐渐地,光芒笼罩了那人全身。过了一会,那人开始呻吟了。
“恩……”
“赶快问他!我支持不了很久的。”
其实不用我开口提醒,在那人一开始呻吟之时,米娜也示意威斯坦扶起了他的上半身,开始发问。
“这里到底怎么了?”
那人睁开了无神的眼睛,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发出声音,看来我给他灌注的神力还不够。于是我继续集中精神,向托姆借来了更多的力量。这回那人终于发的出很轻微的声音了。
“卡夏……恶魔……她……杀了……”
在断断续续地说了这几个字后,那人头一侧,身体抽搐了一下,就不再动了。我慢慢地站起来,脸色黯然。
“果然是卡夏!”威斯坦咬牙切齿地说着,站了起来。“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但是她现在会在哪呢?”
“安卡拉。”斯卡里说,“她肯定在安卡拉那!”
我疑惑地看了看斯卡里,但后者把头偏向了一边,并没有朝我这边看。这家伙,为什么他那么肯定?难道他知道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不过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我们必须赶快到安卡拉那去。
恐怕大家都和我一样的心思,所以虽然没人说什么,但大家却步调一致,全都向着安卡拉的帐篷方向冲去。
“呵呵……我真是小看你们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刚冲进帐篷,我们就看到了“卡夏”——当然现在我们知道她绝对不会是卡夏的。她一脸得意地看着我们,安卡拉则倒在她的脚边,生死不知。
“恶魔!你到底是谁!”
“恶魔。你把安卡拉怎么了!”
“恶魔,我一定要杀了你!”
爱蒙,米娜和威斯坦在同一时间发出了三种不同的声音,可是“卡夏”却没有露出半点惊慌的神情。相反的,她居然笑了,而且还笑得很开心。
“呵呵……你们这么七嘴八舌,叫我先回答谁好?不过我今天心情很好,可以免费赠送答案。”说着,她的脸开始扭曲,变形,渐渐地变成了一个我们不熟悉的脸,但毫无疑问是一张漂亮的脸。
“怎么了?看到我这么漂亮的脸你们是不是很惊讶?”
“卡夏”的声音突然变了,变成了一种十分娇媚的声音,再加上她那宛如少女般的脸,实在不能相信她居然会是一个恶魔。但事物往往是不能看表面的,在我的面前的就是一个极端的例子。
“哼!漂亮?”斯卡里冷酷地回答,“在我眼里,你和个骷髅没什么两样。”
斯卡里的话明显给了“卡夏”沉重的打击,她的脸在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小巫师,你居然敢对我出言不逊?对我这个伯爵大人?”
“伯爵?”米娜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你就是那个用少女的鲜血来维持青春的女伯爵?”(注)
“小女孩,你的见识不少呢!”“卡夏”——不,现在应该叫女伯爵了——又笑了起来。“不错,我就是那个伯爵大人。不过光靠鲜血已经无法维持我容貌了,所以我选择了更好的方法。”
“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恶魔?”我说着,一剑朝她刺了过去。“卑劣的东西,你根本就不能再活下去了!”
但是我的剑并没有到达目标。就在我出剑的那一刹那,女伯爵手一指,一道火柱从她手指中飞出,直射我的脸。我慌忙头一偏,火柱从我耳朵边擦了过去,随即我就闻到了一股焦味,是我的头发烧着的味道。
“啊……”
我连忙后退,用手拍打了几下,火终于熄灭了,但女伯爵也在这个时候失去了踪影。黑暗的帐篷里只留下了她最后的几句话和得意的狂笑声。
“可怜的人,拼命挣扎吧!你们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啊哈哈……”
安卡拉还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所以我们不得不放弃追赶女伯爵的念头。不过就算我们想追,也不知道怎么追——女伯爵分明是使用传送之术,我们根本不知道她的目的地在哪,所以也不能追下去。
爱蒙和米娜跑到安卡拉身边,扶起她,然后爱蒙立刻惊叫起来。
“没……没呼吸了!”
这个时候,我看到安卡拉的嘴边流出了黑色的血,那是……
“中毒了。”斯卡里这么说。
没错,应该是中毒了。我连忙跑过去,开始向托姆祈祷,让他给予我强大的驱毒之力。
“安卡拉,你……你怎么了?”
就在我闭目祈祷之时,听到了爱蒙惊慌的声音,不得不睁开眼睛看个究竟。让我吃惊的是,原先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安卡拉居然又活了过来!不过从她发白的脸色和紫色的嘴唇来看,应该是中毒非常深了。
“不……不要浪费你的神力……了……奇诺斯……”
“不要说话,安卡拉,让我来帮你驱毒。”
安卡拉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说:“不……不用了……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可是安卡拉……”
安卡拉奋力地推开我的手,坐直了身体。
“你……你们……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仔细地听好……”
说着她吐了口血。
“安卡拉,还是让我来为你治疗一下吧。”
“不……不用了,奇诺斯。”接着她转向爱蒙,“去把血里……的东西……捡起来……”
血里的东西?我低头看看地上,真的,血里真的有东西,看起来好象是一个用线捆好的卷轴。爱蒙伸手把它拿了起来,递给了安卡拉。安卡拉用颤抖的手接过,但看都没看就把它给了我。
我疑惑地接过,然后看着安卡拉。
“这……这就是女伯爵……要找的东西……开启崔斯特瑞姆大门的方法……”
我看了看手中那染血的卷轴,又看看安卡拉,还是有点不明白。但是安卡拉接着的解释就让我明白了一切。
“迪卡·凯恩就被关在崔斯特瑞姆……他是你们……唯一的……希望……快去……找他吧……”
“可是看女伯爵那样子,她好象已经拿到这东西了,我们现在去还有机会吗?”
安卡拉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她……她拿走的……是假的……”
原来如此。不过假的卡夏拿走了一份假的卷轴,真是绝配啊!不过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安卡拉在讲完了这几句话之后,突然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而且血色都是漆黑的。
“不好!”
我连忙收束心神,开始向托姆祈祷,希望能挽回安卡拉的生命,但已经太晚了。安卡拉在吐完这几口血之后,手无力地垂下,头也歪向了一边,眼睛则完全失去的色彩。
“她……她死了……”
我们很简单地把安卡拉埋葬了,因为我们足够的时间来浪费了。虽然女伯爵拿走的是假卷轴,但她不是傻瓜,应该很快就能看出破绽,所以我们一致同意必须要赶快行动了。我扯断捆住卷轴的线,摊开了卷轴。
卷轴上只画了五根柱子,然后在上面用红色标上了I、II、III、IV和V几个数字。在旁边的空白处则写满了文字,但是我看不懂——这是这个世界的文字。于是我把卷轴递给了米娜,她立刻就明白了。
“卷轴上写着这五根柱子是开启大门的关键,必须点亮这五根柱子才能开启崔斯特瑞姆……还有,点亮时必须要按着一定的顺序……”
“这些可以以后再说,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这五根柱子在哪?”
威斯坦打断了米娜的话,这么问她。
米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不是马上就要提到了嘛!这么没耐心!”说着,她又转向了卷轴。“恩……那五根柱子在……在石块旷野!可是,这是什么地方?”
米娜抬起头,看向了爱蒙。
“恩……石块旷野?我不知道。”爱蒙摇摇头,“不过,我们可以去问问恰西,她应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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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个不是我随便说说的,中世纪的欧洲真的有这样的事,这也是吸血鬼传说的一个来源。 恭喜,此回复帖随机获得 3 WoG币!
(十五)
“这里真是石块旷野?恰西她不会弄错了吧?”
在我旁边的威斯坦嘴里这么嘟囔着。
“够了吧!如果嫌麻烦,你自己回去算了!”
背后的爱蒙这么大喊着。
也难怪爱蒙会这么恼怒,因为威斯坦从三小时前就开始不停地这么嘟囔,而且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不过这也不能怪威斯坦,我们都已经进入石块旷野有两天了,一路上也不知道碰上了多少的怪物,游荡的不死生物和小怪物是最常见的,顺带还解决了几只雪猿。但让我们十分郁闷的是两天了,不要说是柱子了,连块石头都没看见,这地方真是完全名不副实,所以威斯坦有这样的疑问也不奇怪。一开始我们还随口附和,但是嘟囔得时间长了,我们也不耐烦起来。每当威斯坦开始嘟囔,我们就当没听见,而爱蒙更是提高了声音大声责骂。但威斯坦也不反唇相讥,只是不停地四处张望,同时嘴里还是不停地嘟囔。最后我们也累了,决定随他去嘟囔算了。不过我的心中,或许大家的心中都盘旋着和威斯坦一样的疑问:这里真的是石块旷野?
“石块旷野?”恰西皱着眉头,眼光从我们身上一一扫过。“你们要知道这个地方干什么?那可是个出名的危险地带,连营地里最熟练的战士都不怎么敢去的。”
“危险?呵呵……我已经兴奋起来了。”威斯坦拍了拍手中的战锤,这么说着。看他的表情,好象真的很兴奋。不愧是战斗的民族,光听到危险这两个字就能进入到这种状态,不过其他人可没这种情绪,大家的脸上都带着严肃的表情。
“恰西,你能为我们详细描述一下石块旷野有什么危险吗?”米娜这么对恰西说,“我们出于某种原因必须去那里,所以对这地区有所了解是必须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作战并不是横冲直撞就行了,必须要先对敌人有个初步的了解才能事半功倍,特别是进入不熟悉的环境之前更要这么做。这一点我在旅行了很久之后才学会的,特别是在纠缠的符记那死里逃生之后我更加铭记了这一点。
“恩……”恰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也没有去过,所以了解有限。但有些去那回来的人说那地方有很多可怕的怪物,甚至还有人说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怪物。”
“与众不同的怪物?”
“是。但那怪物究竟长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恰西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们要去那干什么?”
“去找个人。”斯卡里的问答一向很简洁,这次也不例外。
“可是你们全去,营地怎么办?安卡拉一死,这里的神圣防护之力就会开始衰退,很快就会有怪物涌进来了。”
“这倒也是个问题。”米娜双手交叉,似乎陷入了沉思。
“没关系的。”其实在埋葬安卡拉的时候我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恰西,你应该知道安卡拉是用什么来施展神圣的防护之力的吧。”
“我是知道,可是你这个时候提起来……”
“那就没问题了,带我去那。”
我可以看出恰西的疑惑,但她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做了个手势,走出了铁匠铺,我也连忙跟了出去。
恰西走得很快,不一会就带我来到了营地的一角,在那,有一个小小的祭坛,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着微光。虽然光很微弱,但我从中感觉到了神圣之力,是的,就是它了。
等到走得很近,我才看清楚那发光的其实是一块小小的水晶。它被竖在了祭坛上,散发着柔和的蓝光。我慢慢地走近祭坛,走到水晶边,然后双手握住了水晶,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但让我吃惊的是,我才闭上眼睛,一个声音开始在我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年轻人,你是谁?我之前好象没有见过你。”
“谁?谁在和我说话?”
“是我,年轻人。”
随着这声音,我突然感觉到我握着水晶开始发热,同时也听到了恰西的惊呼声。
“啊……”
我慌忙张开眼睛,只见那块水晶突然之间光芒大盛,散发出夺目的七彩光芒,同时那个声音再次在我脑海里响了起来。
“年轻人,你到底是谁?这个世界不可能再有圣骑士的!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住民!”
我再度吃惊了。现在我已经知道那个声音是从水晶里来的,那水晶居然是活的!更让我吃惊的是,这块水晶居然知道我是一个圣骑士,还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住民,太不可思议了!
震惊中的我还没来得及答话,那个声音立刻接着说了下去。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呵呵……这么长时间的等待,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等到这一天?你到底是谁?”我问。
“现在还不到让你知道一切的时候。你的心情我明白了,你放心地去找迪卡·凯恩吧,我会尽我的努力在你回来之前维持营地的防护的。”
说完,那块水晶的光芒减弱了,慢慢地回复成原先那淡淡的蓝色光芒,但我可以感觉到原先开始减弱的神圣之力在那瞬间开始增强。看来已经用不着我添加神力进去了,但是无论我怎么询问,那水晶再也不理睬我了。最后我放弃了,放开水晶,转向了恰西。
“没问题了。营地的防护再次增强了,我们也可以放心去找迪卡·凯恩了。”
“迪卡·凯恩?那个法师还活着?”
看来我一不小心说漏嘴了,现在也不能挽回了,于是我干脆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恰西在听完了所有的故事之后,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不过在你们出发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还有一件事?”
“没错!”恰西拉着我飞快地朝她的铺子跑过去,“那就是我要为你们仔细地维护一下装备。”
就这样,我们带着恰西精心为我们维护的装备出发了,恰西还很详细地画了一张从营地去石块旷野的地图。可是现在我们明明已经踏在了地图所示的位置了,可却还没有看见柱子。其实在我的心中,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那就是那水晶里的究竟是什么?
一路上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很多遍了,但没有得到答案,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里面应该是一个灵魂,一个拥有神圣力量的灵魂。其他的,那个灵魂不开口,我一无所知。
“哟霍……又是生意上门了!”
威斯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我抬起头来一看,在我们的前方,一些矮小的身影正在朝我们快速地接近。我紧张起来,手也握上了剑柄,准备战斗。米娜和斯卡里几乎在同一时间施展了防护法术,接着有几乎同时开始低低地吟唱咒语,爱蒙和威斯坦则也和我一样握紧了武器。
身影逐渐接近,很快就能让我们看清楚是什么怪物了,但同时也让我大失所望。还以为是什么恐怖的怪物,没想到竟然是一群小妖怪,而且还看不到萨满法师在旁边。没有萨满,他们完全就是一群炮灰。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同时听到了所有人的叹息之声,低低的念咒语声音也没了。只有威斯坦还很兴奋,就听到他大吼了一声,疾风般冲了出去。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没几分钟,威斯坦就带着满身的鲜血回来了——敌人的血。斯卡里一声不出,首先往前走了,我们也接着跟了上去。
刚走了几步,我突然感觉背后一阵浓重的寒意,冷得几乎让我打哆嗦了。我看了看周围的伙伴,他们似乎也有这种感觉,爱蒙甚至牙齿“格格”作响了。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冷?”
米娜哆嗦着问。
“背……背后……”
我也哆嗦着,转过身去。一幅让我不敢相信的事浮现在我的面前。
“这……这怎么回事?” 恭喜,此回复帖随机获得 2 WoG币!
(十六)
出现在我们背后的那逼人的寒气不是来自别的生物,竟然是来自刚刚被威斯坦锤死的一个小怪物!但是现在的它可和刚才有点不同,刚才的它一看就是炮灰模样,可是现在的它虽然正在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那寒气也随着它的起来越来越浓。渐渐的,我发现其他的人的头发都开始“花白”起来——当然并不是他们在这瞬间突然变老了,而是由于寒气太重,开始结冰了。看到他们那模样,我就知道我也好不到哪去。不,不能让它再这样下去了,这样我们会全被冻死的!
我努力地张开僵硬的手,握住了剑柄,用力一拔。但是让我意外的是,剑竟然没有出鞘!剑鞘里好象有什么东西牢牢地咬住了剑刃,任凭我怎么用力,就是拔不出来。但随即我就明白了,并不是有什么东西咬住了剑刃,而是这浓重的寒气把剑也冻住了!
就在我努力地想办法把剑拔出来之时,其他人也开始有动作了。米娜和斯卡里吃力地蠕动着已经冻得发紫的嘴唇,结结巴巴地开始念咒语;威斯坦则蹒跚着朝那小怪物冲去;爱蒙则抖索着拉弓,架箭,然后射出。可是箭至中途就无力地落下。
“太……太冷了……我……我……”
爱蒙抖索着,似乎想为这次的失误做个解释,但张着嘴“我”了半天,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威斯坦的怒吼传了过来。我转头看去,只见他一锤一锤地锤在那小怪物身上,可是似乎没有起任何作用。而那小怪物虽然反应迟钝,但每挥一下它手中的刀刃,都会给威斯坦造成一定的伤害——冻气已经完全影响了威斯坦的行动能力,以致于他根本不能躲开这在平时能轻易避开的攻击。而受伤后流出的血在瞬间冻结,使得现在的威斯坦看起来全身鲜红,异常恐怖。在转头看米娜和斯卡里,他们还在努力地和寒冷做斗争,试图完整念完一句咒语,施展出一个魔法。
“该死的!”
我暗骂了一句,放弃了拔剑的打算,而是直接拿着盾牌就冲了过去。虽然盾牌没什么杀伤力,但至少可以为威斯坦挡掉一些伤害,也能为米娜和斯卡里赢得足够的时间来施展法术。一个法术,只要一个就够了。
“当……”
我冲上去的正是时候,小怪物正好一刀朝威斯坦砍去,被我顺利地挡下了。但是看得见的攻击虽然被挡下了,看不见的攻击却无法挡住——一股寒气随着它的攻击传到了盾牌上,随即又流遍了我的全身,几乎在那瞬间把我冻结起来。幸亏我踉跄地后退,然后迈开步子围着小怪物跑了两圈,身体才暖和了过来,不过这其中也有一部分斯卡里的功劳。就在我踉跄后退之时,斯卡里的法术完成了,一个火元素在我后退的时候填补了我的位置,和小怪物战斗起来。靠着火元素散发出来的力量,我这才顺利地把剑拔了出来,然后顺手就一剑砍在了小怪物身上。
“当……”
我的剑立刻反弹了回来,震得我手生疼。好家伙,就像砍在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但是石头被这么击中也会留下一点痕迹,可小怪物身上却没有,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我疑惑之时,听到了米娜的声音。
“大家闪开!”
一阵热浪随着她的声音扑面而来。我立刻后退,威斯坦也不比我慢,火元素却没有动——没斯卡里的命令,它绝对是不会后退的。米娜的火球随着热浪赶到,结结实实地击中了那怪物,然后炸裂开来。冷与热的较量带来的后果就是我的面前瞬间一片迷茫,什么都看不见。好不容易等到雾气散去,看到的却是毫发无伤的小怪物。
“怪……怪物!”
威斯坦的眼中第一次充满了恐惧之色。的确,一个物理攻击无效,魔法攻击也无效的怪物的确是值得恐惧。我心中也充满的恐惧,但却还有最后的一丝希望。趁着火元素挡住怪物的空隙,我把剑插在地上,开始召唤托姆的神力。虽然小怪物什么都不怕,但至少有一样它是怕的——我亲眼看到它被威斯坦杀死了,可现在它又活了,那肯定就是不死生物,我要用神力来超度它!
仪式很快就完成了,强烈的白光在那瞬间全都集中到了那小怪物头上——我把可以超度几十个不死生物的神力全集中到了它身上。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但是现实把我打进了绝望的深渊。笼罩在白光中的小怪物依然毫发无伤,依旧慢慢地,一次一次地攻击着火元素。现在火元素已经完全处于劣势,被驱逐回原来的界是迟早的事情。等到它消失了,还有谁能抵挡这“小”怪物呢?
我转头四顾,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绝望的神情。是啊,面对这样一个怪物,任何人都会绝望的。米娜已经闭上了眼睛,斯卡里则垂下了头在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爱蒙更是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悠闲”地等死。威斯坦则慢慢地后退,一直退到我的身边。
“简……简直就像是做噩梦,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怪物?”
噩梦?垂头丧气的我听到威斯坦这么无心的一句,突然之间精神一振。对了,噩梦……噩梦……
我喃喃地自语着,突然听到了身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难道真是幻觉?”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转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是斯卡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们身边。他那丧气的表情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询问之色,似乎在等待着我的确认。呵呵……我怎么确认?我也只是在猜疑而已。
突然,我灵机一动。在费伦大陆的旅行中,我遇到过不少圣骑士,他们中间有一种奇特的派别,不光会通过神力来施展神术,而且还会使用一些魔法来辅助自己。这种派别的圣骑士自称是“审理者”,虽然看起来很奇怪,但是他们毫无疑问是狂热的圣骑士,他们使用魔法是为了对付一些邪恶的法师。在阿斯卡特拉的至热之心骑士团,我就遇到了这样的一个圣骑士——凯东,他对托姆的狂热之心让我甘拜下风。在和他做了长时间的交谈之后,我也学到了一点魔法之力,虽然在这之后我从没有用过。可是现在,似乎是到了使用它们的时候了。
审理者们擅长两种法术——解除魔法和真实之眼,并且他们经过常年的修炼,几乎把这两种法术变成了自己的本能,只要一动念,随口念个字就能迅速地把她们施展出来。我当然没这个能耐,但是现在火元素还在抵挡着怪物的进攻,这给了我足够的时间来施展法术。
我慢慢地做着手势,努力地回忆着凯东教给我的一切。咒语在我的脑海中流过,接着又化为语言从我的嘴里吐出。我的手中,一种淡蓝的光芒开始凝聚,越聚越多,颜色也越来越深。终于,我念完了最后一句咒语,而手中的蓝光则好象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不等我作势就直接飞出了我的手掌,扑向目标。
蓝光击中了那小怪物,随即就碎裂开来,化成无数碎屑。虽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可是在碎屑蓝光的飘动中,我发现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石头,草,树,甚至是那小怪物,一切的一切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揉捏,挤压,然后揉成一团。接着这一切又开始顺时针旋转,转得我眼花缭乱。等到我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一切,能够看清楚眼前的景物时,这才突然发现面前的小怪物不见了,浮现在眼前的,是五根巨大的石柱。
“果然这一切都是幻觉。”
站在我身边的斯卡里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我奇怪地看着他,他已经不止一次让我感觉到奇怪了。每一次站在他的身旁,我都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象我们已经认识很长时间了。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
很可惜斯卡里并不在看我,其他人也是——他们全盯着眼前的那五根石柱看。石柱?还是五根?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米娜已经摸出了地图来了。在仔细地比对之后,我们确认了这正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卷轴上说要按顺序点亮。”米娜抬起头,一脸的疑惑。
“点亮?怎么点亮?”
米娜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先看看石柱再说吧。”
我们分散开去,去看石柱。很快我们就有了发现,在每根石柱上都标着一个符号,这符号和卷轴上画的一模一样。米娜用手摸了摸,突然,那符号亮了。
“哟,吓了我一跳。”米娜拍了拍胸口,“这东西怎么突然亮了?”
“亮了?我摸着怎么没反应?”
威斯坦这么说,同时手还摸了摸符号,果然没有亮。
“笨蛋,你没看到要按顺序点亮吗?”
不愧是头脑灵活的法师,在片刻的惊吓之后立刻找到了其中的重点所在。米娜打开卷轴,飞快地在石柱中来回穿梭,嘴里还念念有词。
“二、三……”
很快,全部的符号都被她点亮了。就在最后一个符号点亮的那一刹那,天空突然变黑了。
“怎……怎么了?”
已经用不着回答了,答案随后就出现了。五道闪电从天空中劈下,准确地击中了石柱顶,接着闪电光束开始在石柱中穿梭,越结越密,最后汇聚到了一点。在一阵强烈的闪光之后,石柱的中心出现了一个时空门。
“看来这就是崔斯特瑞姆的大门了。”
斯卡里喃喃地说,然后朝那时空门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时空门里,接着是爱蒙,威斯坦,米娜,最后是我。就在我跨进时空门的那一刻,突然好象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吃惊地左右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任何生物。
“幻觉?”
我低喃着,跨进了时空门。 (十七)
“崔斯特瑞姆……就是这里?”
跨过时空门的我在看到面前的一切之后,这样问道。我当然没有到过崔斯特瑞姆,而眼前的这一切又完全地不符合我想象中的崔斯特瑞姆,所以才有这样的疑问。虽然从安卡拉那得知崔斯特瑞姆已经被解放的迪亚波罗摧毁了,但在我想象中,封印像迪亚波罗这样强大的恶魔的地方至少应该有某种魔力的保护,虽然被毁灭,但应该不会被完全摧毁。但当我看到眼前的这一切之后,我失望了。除了一大片的废墟,我没有看到别的东西。所有的建筑都已经倒塌,大部分一片漆黑,说明曾经被火焰焚烧过,我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焦味。地面则是一片赭黄,看不到任何的绿色,一阵风吹过,卷起了大片黄沙,刺得我鼻子痒痒的,直想打喷嚏。
“啊……阿嚏!……应该不会错了。”威斯坦揉了揉鼻子,响亮地打了喷嚏之后这么回答我。“我的前辈们当年曾经有人跟随过三英雄之一席瓦,他留下的对崔斯特瑞姆的描述和眼前的差不多,唯一不同就是所有的建筑都毁坏了。”
“三英雄?”我惊讶地问,“什么三英雄?”
“你居然不知道三英雄?”这回轮到爱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好象不知道三英雄是谁简直就是无法让人相信的事,不过随即她的惊讶神色就消失了。“我忘记了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不知道三英雄很正常。三英雄是我们这个世界传奇,说的就是封印迪亚波罗的事。据说……”
“不是据说,是真的。”
威斯坦的声音打断了爱蒙的叙述,但爱蒙横了他一眼,接着往下说:“据说迪亚波罗的封印被解开之后,三个英雄出现在崔斯特瑞姆,他们经过浴血奋战,通过了层层阻碍,才到达了封印迪亚波罗的最深邃的迷宫底部,并且打败了迪亚波罗。”
“慢着。”我打断了爱蒙的叙述,“你说他们打败了迪亚波罗?可是安卡拉对我说迪亚波罗并没有被打败啊。”
“安卡拉并没有说错。虽然被三英雄所击败,但迪亚波罗并没有死,而是再次被封印了,直到后来被他的两个哥哥救出来。”
“既然三英雄都不能杀死迪亚波罗,难道我们可以吗?”我问。
听到我的问题,爱蒙脸露难色,其他人的表情也差不多。过了一会,米娜尴尬地笑了笑。
“呵……呵呵……或许可以吧……”
看着他们的表情,我知道他们心里没底。不过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缠也没什么实际意义,救出迪卡·凯恩才是我们的首要目的,所以我也不再问下去,而是立刻转换了话题。
“那么,现在我们已经在崔斯特瑞姆了,迪卡·凯恩会在哪里呢?”
“不知道。”这次是斯卡里回答了我的问题,不过好象也代表了其他人的心声。“不过崔斯特瑞姆就这么大,我们分头找一找,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分头去搜索,我们立刻分别选取了一个方向,找了过去。
黄沙慢慢地覆盖上了脚面,连靴子里都有了些,摩擦着脚板,很不舒服,但我没有时间来理会这些了。带着戒备之心,我慢慢地推开了一扇残破的门。门发出几声轻响,然后晃了晃,倒下了,露出了后面漆黑的墙壁和空荡荡的房间,还有几个“住户”——几十年前的。我忍着房间里的恶臭,仔细的搜索,但一无所获,看来迪卡·凯恩不在这里。第十家了,我叹息着,看来这个方向应该不会有什么收获了。我转过身,慢慢地走出了房子。在我左边,是最后的一间废墟,恐怕希望也不是很大。但抱着侥幸的心理,我还是必须去那里搜索一下。
我刚走到一半的路程,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是在东边!而且我也听出是谁在惨叫——爱蒙!我立刻不管那最后的一间房子,匆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斯卡里和威斯坦在我到达时已经站在那了,一脸的惊愕。
“怎么了?”
我调整了一下疾跑后的呼吸,这么问。
“不知道。我们听到惨叫声后就赶来了。”
“我也是。可是人呢?”
“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没有人了。”
正说着,米娜也从我背后赶来了,一脸的惊慌。
“怎么了?我好象听到了爱蒙的惨叫声。咦?爱蒙呢?”
她左顾右盼,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我们身上。我耸耸肩膀,回答她。
“我们也是听到惨叫声才赶来的,但同样也没有看到爱蒙。”
“看到谁?”
突然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还会是谁?当然是爱……啊!!”
我大声叫了起来,威斯坦也是。斯卡里和米娜还算镇静,但脸色也白了。因为在背后问我这个问题的不是别人,正是爱蒙!
爱蒙则好象我和威斯坦的突然大叫也吓了一跳。她抚摩了一下胸口,大大地吸了口气,这才开口说话。
“你们两个干什么突然大叫?吓死我了!”
“这话应该我们来说吧!”威斯坦反驳道,“你为什么突然惨叫?害得我们全都赶过来,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我惨叫?!”爱蒙也大叫起来,“你也看到了我刚刚赶过来,怎么可能在这里惨叫?!我也是听到惨叫声才赶过来的,还以为是你们中的什么人受伤了呢!”
爱蒙的话让我彻底糊涂了。我明明是听到了爱蒙的惨叫,而且威斯坦、米娜和斯卡里都是这么说的,那就不是幻觉,可是矛盾的是爱蒙现在正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一点受伤的样子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疑惑地抬起头,正好撞上了斯卡里的目光。不知怎么搞的,我觉得斯卡里的眼睛中有诡异的光彩一闪而过,但当我仔细看时,那种光彩又不见了。难道是我的错觉?不,肯定不是。
在我迟疑的时候,我看到斯卡里的目光看向了爱蒙,然后头又转向了一边,眼中又是那种光彩一闪而过,难道他发现了什么?我转过身,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但什么都没有看到,那他为什么会往那边看呢?
而在这个时候,爱蒙已经和威斯坦准备朝一个倒塌的房子走去。方向?是的,我明白了!我猛地抬起头,朝着威斯坦大叫:“威斯坦,小心!”
说着,我朝着威斯坦那边猛扑过去。也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了斯卡里低低的笑声,但我没有时间去仔细辨认了。斯卡里朝着的那个方向是我的背后,爱蒙是从那个方向来的,但是米娜也是从那个方向来的!我分明记得我们是向不同的方向搜索的,可是为什么爱蒙和米娜会从同一个方向来?再加上之前又听到了爱蒙的惨叫,那这个爱蒙的身份就值得怀疑了。
威斯坦应该听到了我的叫喊,因为他的身体在那一时刻顿了顿,但之前跨出的一步还是不可避免地跨了出去。随着他那一步的跨出,我就听到了“咯”的一声,接着威斯坦惨叫着倒下了。他的身上全是火,在地上满地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而一旁的“爱蒙”则突然阴险地笑了起来。
“呵呵……没想到还是被你们看破了!”
说着,她突然一个后翻,然后站定。就在这一翻之下,她的脸全变了。她是一个瘦削的女人,一身漆黑的皮甲打扮,头发很短,露出下面一张年轻的脸,可是掩盖不住那浓浓的邪恶之气。但最吸引我注意的,是她双手的手腕上绑着的奇怪的武器——一对宛如手一样的纯钢打造的爪子。奇怪,有什么人会用这种武器?
但我没时间去考虑这些了。我大吼一声,停下了前扑的身形,随后拔出长剑,转向那个女人扑了过去。
“嘿嘿……”
那女人笑了一声,却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御姿态。我正奇怪时,她突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转过身,背对着我。在我还没有看清楚之前,她突然一旋身,“呀”的一声怪叫,朝我飞了过来。我匆忙用盾牌往前一挡,就听到“当”一声,我手腕一震,竟然身不由己地就倒飞了回去。
“武术!你是一个刺客!”
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我听到了米娜这么大叫。刺客?这是什么?还有,什么是武术?难道就是那女人刚才的把我击飞的动作?那女人又大笑起来。
“哈哈……这个法师倒是见多识广,那么我们的可怕之处你也应该听说了吧!”
“哼!怪物,把爱蒙还给我们!”
在米娜还没有回答之前,我就怒吼着扑了上去。
“还没有受到教训?”
轻笑着,那女人再次背对着我使出了那一手。但这一次我有了准备,也看清楚了那女人究竟用什么击飞了我——居然是用脚!一脚居然有那么大的威力,实在让我不敢相信,难道这就是武术?我往旁边一闪,避开了她这一脚,随即朝她挥出了一剑,但被她轻松避开了。
但让我吃惊的是,那女人竟然没有借此反击,而是快速后退,一直退到了一座废墟前。
“呵呵……真有趣,这个世界居然还有圣骑士。喂,小子,要找你的伙伴,就跟我来吧!”
说完,她一闪,消失在了废墟里。 (十八)
我呆呆地看着那女人敏捷地后退,最后消失在废墟里,竟然一时没了主张。刺客……我记起来了。在费伦大陆其实也有这种职业,而且是一种极度邪恶的职业。虽然看起来和黑骑士差不多,但他们是有很大的区别的。黑骑士投身黑暗是为了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可刺客投身黑暗只是单纯地为了自己的兴趣——大多数情况下就等同于钱。阿提密斯·恩崔立就是其中最显著的代表。这个卡丽杉出身的刺客,可以说在博得之门一带无人不知,而作为黑暗精灵游侠崔斯特·杜垩登永远的敌人更使得他声名远播。这就是我对刺客的观念,极度邪恶的人。要是这个世界的刺客也这样,那么爱蒙和迪卡·凯恩不就危险了吗?
“呃……”
轻微的呻吟声从我身旁传来,把我从回忆中惊醒。低头一看,是威斯坦,我竟然把他给忘了!现在他身上的火已经熄灭,虽然因为身穿重甲的他并没有受到很大伤害,但一些盔甲护不到的地方依然受到了灼伤。米娜和斯卡里这个时候也跑了过来,但都束手无策——他们毕竟不是牧师,只会杀敌,不会医疗,但是我会。
我把剑插回剑鞘,然后蹲了下去,双手悬在了灼伤处,然后开始向托姆祈祷。随着我的祈祷,淡蓝色的光芒从我手中散发出来,溶进了伤口中。威斯坦一开始还在呻吟,但很快地他就不出声了,伤口也慢慢开始结疤。(注)最后,他一跃而起,又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该死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威斯坦大吼着,脸涨得通红,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战锤,一副像是要吃人的模样。
“真是奇怪,她明明是个刺客,为什么要和我们作对?”
我并没有忽略夹杂在威斯坦的大吼中米娜这细细的自言自语,但这句话实在是让我惊奇。在我的观念中,刺客就是邪恶的,那么她和我们作对有什么希奇,说不定她早已经是恶魔的仆从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刺客不都是邪恶的吗?”
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忍得住,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其实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个世界的刺客居然是善良的。
“邪恶?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刺客并不是邪恶的。”
米娜的回答让我觉得真是奇迹出现,我差点跪下来感谢托姆的恩宠,这个世界的刺客果然和费伦不一样,那么爱蒙和迪卡·凯恩不就没危险了吗?
“这个世界的刺客是善良的吗?”
“善良?不,他们也并不能算善良之辈。”
米娜的回答让我彻底糊涂了。不是邪恶也不是善良,那是什么?难道是和德鲁伊一样严守中立?不会吧。
“刺客在这个世界是一个神秘的团体,我也只是略有耳闻,其他的都是从一些残缺的资料得来的。”米娜这么朝我解释道,“据说刺客们习惯于不为人知,在一些偏僻的地方锻炼自己的能力,但是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猎杀恶魔。”
“猎杀恶魔?像她那么纤细的身躯能做到吗?”
一旁听着的威斯坦这么问,一脸的不屑。
“能不能做到你刚才不是见识到了?”斯卡里尖刻地说,“是谁那么大个子还被打得满地乱滚?”
“这是她卑鄙地使用了陷阱,光明正大地战斗她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威斯坦又一次涨红了脸,这么分辩。
“是吗?”
斯卡里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张着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米娜打断了。
“够了!你们不要吵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反正一句话,刺客就是猎杀恶魔的人,所以当这个刺客攻击我们之时我觉得非常奇怪。”
“可是我并不觉得奇怪。”我说,“在和她战斗时我从她那感觉到了极重的邪恶气息。”
“真的是这样?”米娜睁大了眼睛问,“那爱蒙她……”
“对了!”光顾着听米娜讲话,我竟然把这事完全给忘记了。既然这个刺客不像好人,那爱蒙岂不是非常危险?刚才的那声惨叫应该就是她发出的!一想到这个,我立刻急躁起来。“那我们还等什么,追吧!”
我们很快就冲进了之前女刺客进入的废墟。废墟并不大,一眼就能把全景看完。但看完后我却惊讶地发现她消失了,就像融化在空气中一样完完全全地消失了。但是刚才她用古怪的招势踢中我盾牌时留下的手腕麻木至今还没有完全消散,提醒着我之前的一切并不是梦,也不是幻觉,而是现实存在的。可是那女刺客人呢?
“这里恐怕有什么密道,大家分头找找。”
不愧是队伍中最冷静的人,在片刻的惊讶之后,斯卡里立刻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经他这么一提醒,我也恍然大悟。没错,密道,只有密道才能让她在短时间里彻底消失了。
得到了提示之后,我们一下全散开了,开始寻找密道。废墟很小,所以我们很快就发现了——就在右边的角落里,的确很隐蔽,伪装成了一块墙壁的模样。威斯坦二话没说,举起战锤就是一下,接着又是一下。这种废墟样的墙壁怎么经得起威斯坦如此猛力的锤击?没锤几下,墙壁中间被被砸出了一个洞。威斯坦接着再加了几锤,砸开了一个可以供一个人出入的大洞,这才停手。
现在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深深的洞穴,很深,很黑,根本看不见里面有什么,唯一能看到的,是目力所及的最远处似乎有些许光芒,但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真的是光,说不定是什么怪物发出的光芒呢。不知怎么搞的,我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好象面前的这个大洞深处有什么可怕的事在等着我们。
威斯坦一摆战锤,率先钻了进去,随后米娜和斯卡里也钻了进去。我本来想告诉他们我的不安,但在这之前他们都已经进去了,我只能强压下这种感觉,跟着他们钻了进去。
“这甬道真够深的。”
威斯坦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稍微举高了他的战锤,微微的红光从他的锤头散发出来,让我们勉强可以看到几尺的范围。这是米娜的魔法,由于我们都没有带火把,而甬道里又太黑,所以她在威斯坦的战锤上施展了一个持久的光亮术,用这个来代替火把。
“是啊,没想到崔斯特瑞姆里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不知道是谁修建的。”
我随口附和着,一边打量着四周。四周都是砌得很好的墙壁,地上也是铺设着上好的石头,很明显不可能是朝夕完成的工程。
“或许是迪亚波罗修建的吧。”
米娜这么说着,语气并不是那么肯定。
“或许吧。”
我回答她。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心中有点奇怪。我们已经走得这么深了,居然没碰到一个陷阱,也没有碰到一个敌人,太不寻常了。
“到头了。”
我这么疑惑的时候,最前面的威斯坦停住了脚步。由于一直在想事情,我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一下就撞在了前面的米娜身上。米娜被我这么突然的一撞,也失去了平衡,撞上再前面的斯卡里。于是连锁反应,四个人全跌出了甬道,摔在地上。
“人类?真是希奇啊,这地方已经很久没见到过人类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大厅。我揉着撞疼的鼻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瞧去,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奇怪,声音明明是从那传来的。
“小伙子,抬头。”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天花板,还有一个笼子。真的是一个笼子,不过比鸟笼大了大几倍。一根粗粗的绳子穿过笼子顶部的绊纽,两头则钉在了两边的墙壁上。在笼子里的正是声音的主人,一个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袍子的老人。恩……应该是老人吧,那苍老的声音,灰白的头发和胡须,应该是个老人吧。他的右手拄着一根样式更古朴的木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迪卡·凯恩?你是迪卡·凯恩吗?”
不知什么时候其他人也都爬了起来,米娜更是问出了这个让我十分震惊的问题。
“呵呵……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认识我。小女巫,你的眼光不错啊。”
虽然被关在了笼子里,但是迪卡·凯恩看起来却并不像囚犯,倒像一个潇洒的戏剧演员。难道这就是赫拉迪姆最后一个法师的厉害之处?我实在是不明白。还有一件事情我很不明白。原来我还以为迪卡·凯恩被囚禁在了一个很恐怖的地方,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念咒语都不行。可是眼前的他被囚禁得却如此宽松,难道他不能使用魔法脱困,还要我们来救他?
“小伙子,小心了!”
沉思中的我突然被迪卡·凯恩的提醒惊醒,就感觉到一阵风朝我刮来。匆忙中我努力地躲闪了一下,一把飞刀随后就从我的耳朵边飞过,好险啊!而威斯坦在这个时候则大吼起来:“臭女人,给我出来!让我们好好战一场!”
“咯咯……肌肉比脑袋大的蠢牛,难道还想再被火烧一次?告诉你,这次可不会像上次那么幸运了。”
在大厅的一角,一个声音传了出来,正是那女刺客的声音,但奇怪的是,我根本看不到她的身影。难道这个世界的刺客会隐形术?
“KU~~~~~~KAMA~~~~~AUH~~~~~”
念咒语的声音从我背后传了出来。是米娜的声音,我一阵欣喜。就算那女刺客会隐形又怎样?米娜的魔法又不是要看到人才能施展的,呵呵……你的末日到了。
咒语声很快消失了,但并没有出现我预期的结果,反而听到了米娜惊慌的声音。
“怎……怎么回事?我的魔法呢?”